祝生抬起乌黑的眸,“回去?”
“我也要回去一趟。”谢清让半阖着眼帘,无波无澜的眼瞳深不见底。他平静地说:“……我本来不打算现在就和家里摊牌,但是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祝生拧起眉心,“你不要……”
“如果你说出来的话不是我想听的,我就把你按在这里亲,让所有人都看着你。”谢清让起身,垂眸望向祝生,“乖一点,走了。”
祝生对上谢清让深黑的眸,他向来都是安静而乖顺的,而且擅长示弱,取悦人心,即使偶有狡黠与无辜,也依旧是一只惹人爱怜的金丝雀——他足够漂亮,也足够听话。于是祝生轻轻地拧起眉,过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谢清让望着他,眸色深黑,“乖。”
祝生回到靳寒川的住处,靳寒川尚未归来。他回到房间,站到镜子前瞟了一眼自己侧颈与锁骨那里留下来的痕迹,在雪白的肤色的映衬下,那些桃红色的咬痕显得格外艳丽,祝生不由得稍微蹙起眉,但是随即又轻轻地松开。
系统悄悄地问道:“生生,其实我可以偷偷帮你把吻痕消掉的,要不要我帮你呀?”
祝生摇了摇头,“不用。”
系统不太放心地追问道:“那、那傲慢看见了怎么办?”
“就是要让他看见。”祝生笑眯眯地回答:“我再怎么千依百顺,傲慢也只是把我当成一只赏心悦目的金丝雀。他以为只要把我关进笼子里,以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我的一切,毕竟我总是会顺从的。但是这样,我只会沦为一件无关紧要的收藏品——想起来的时候,他才会前来赏玩片刻。”
“但是这不够,我要让他爱上我。”祝生轻轻地说:“除了顺从,我还要若即若离,让他对我求而不得。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地把我放在心上,而不单单只是用我来满足他的征服欲与占有欲。”
系统老老实实地说:“……听不懂。”
祝生拉下校服的拉链,不打算解释太多。他对系统说:“傲慢回来了记得提醒我一下。”
系统答应得干脆,“好的。”
祝生躺进浴缸,心不在焉地向它道谢,他拿起自己放在外面的手机瞄了一眼,有一条未读消息,是班主任发过来的。短信里委婉地提到了表白墙上的内容,并且通知祝生明天让他的家长来办公室一趟。
“……”
祝生笑得眉眼弯弯,“只能麻烦舅舅了呢。”
靳寒川回来的时候,尚未到正午。他侧眸一扫,却意外地望见祝生放在沙发上的书包,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到楼上,又看见祝生的房前的门正在晃荡不止,没有合上,靳寒川的眉梢抬起,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抬起手推门而入。
人不在。
靳寒川“啧”了一声,正要抬脚就走,然而此刻恰巧有风掠过,掀起浴室里纯白色的浴帘,他的余光却倏而望见那片乍泄的春光,脚步一顿。
薄如蝉翼的雾气与潮湿的水汽四处弥漫,似是笼着白烟,铺开旧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有一只白皙的手放在浴缸外面,那截雪白的腕子漂亮到了极点,正在熟睡中的少年侧过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雪白的脖颈上,他看起来安静而精致。
靳寒川向祝生走过去。
兴许是闷了太久,少年的脸庞是娇艳的玫瑰色,而那本该无一丝瑕疵的肌肤,从奶白色的颈侧到锁骨,花瓣似的红印旖旎而别致,一片又一片,犹如氤氲开来的玫瑰汁水为其细细着色,颜色明艳,又无端多出几分诱人。
靳寒川的眸色一沉,修长的手捏住少年圆润的肩,然而指尖过于单薄的触感让他终究没有收紧力道。
男人的嗓音沙哑,“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