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生小声地说:“只要闻到舅舅身上的冷松香,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靳寒川闻言,侧眸望向祝生,嗤笑一声,“你确定是冷松香,不是安神香?”
祝生不说话,只定定地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湿漉漉的。
靳寒川挪开自己的目光,本不欲理会,他才踏出一步,余光又不经意地掠过祝生玫瑰色的眼尾,靳寒川不期而然地记起那天,在他的怀里哭得身体发颤的少年咬住手指,强迫自己止住泣音。
他轻轻的“啧”了一声,到底抬起一只手,单手解开衣扣,而后把身上的那件已由雨水打湿的黑色西装丢给祝生。
“明天你外公过来。”
靳寒川面无表情地留下这句话。
祝生点了点头,慢慢地把脸埋进他的西装里。冷松香的气息清冽,又有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祝生想起那个淡漠的少年,还有他那过于用力的怀抱。
再抬起头时,水迹已经自西装的肩部缓缓晕湿开来。
祝生笑眯眯地说:“他长大啦,再也不是以前的少年了。”
这一夜,再无别梦。
第二天早上,祝生很早就坐在楼下等待他的外公。靳寒川亲自去机场接的人,他不到八点就出发去了机场,而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一两点。
祝生乖顺地向江老先生问好,江老先生对待他的态度倒是平平淡淡,既没有什么厌恶,也没有多余的喜爱。
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副驾驶座里钻出来,他好奇地盯着祝生看了半天,扯了扯身旁大人的衣摆,天真地问道:“爸爸爸爸,他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祝生呀?就是他爸爸害得姑姑得了抑郁症,然后他又害得姑父出了车祸。”
“你们说他是……”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是丧门星!”
第42章
“怎么说话呢。”
被扯住衣摆的人不轻不重地责怪了几句, 而后对着祝生和气一笑,江泽天轻描淡写地说:“你就是祝生吧,小孩子嘛,童言无忌,你不要放在心上。说起来,从你出生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见过我吧?我是你舅舅, 当时小篱怀孕,公司又有点忙,没能赶回来, 后来又在国外定居,没有机会再见到你。至于这个——”
他推了推面前的男童,向祝生介绍道:“路路,你弟弟。”
祝生点了点头, 似是没有听见那一句“丧门星”,只是抿着唇笑。
江路不满地嚷嚷地道:“爸爸, 我明明听你们说过很多次的!”
走在前面的江老先生脚步一顿,倒没有回过头来,他缓缓地敲了敲手里的拐杖。江泽天见状,连忙岔开话题, 一手牵住江路的手,低声哄道:“路路,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动路, 我们过去扶一扶爷爷。”
江路缩了缩脑袋,“爷爷用拐杖打人可疼啦,那么大的力气,才不会走不动路呢,爸爸又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