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复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于钦明还真是于仲文的儿子,更没有想到,于钦明居然还不知道他父亲的事情。
看着他那焦急期盼的目光,陈克复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于钦明目光暗淡,跪在地上,颓然的道,“九军失陷,丧师三十万,也许家父已经仙去了。”
“令尊并没有战死辽东,他和宇文述等大将军都突围回了辽东城,不过陛下怪罪他们丧师,最后将他们下狱。九军九位统帅,其余诸将最后都平安出狱,唯有令尊最后却被所有将军推罪于他,所以陛下降罪于令尊。令尊已于年初的时候仙去了!”陈克复虽然有些不忍心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但是想了想后,还是直接告诉了他,这事瞒的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
而且他观这个于钦明虽然是关陇贵族世家出身,为人做派却比较通达,并不像是李节那样,虽然也是东北军的一员,却始终和军那些出身寒门的将领们划着界线。
而且他觉得这人年纪四十来岁当上虎牙郎将,也并不全是因为他家世的原故。如今他老爸死在宇文述等高级将领,及杨广的手中,这人怎么着也会和隋朝朝中的那些当权者有些芥蒂的,如果能将他留在东北军中,那么对他以后的事业肯定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现在的他还是根基太薄,只有团结、笼络到身边的人才后,他才能够一点点的壮大。
于钦明闻言之后,目光呆滞的望着陈克复,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愣在那里,仿佛还有些不大接受刚刚听到的事实。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哪一个不是权高位重,甚至他整个家族,都是大隋排的上号的。于氏一族虽然还不能和宇文阀、李阀比,但是比起如裴阀来,他们以往都还是在他们之上的。可是如今为何?他的父亲,一位国公,一位大将军,当代于氏的家主,居然就这样的没了?
“这都是真的吗?我于氏一族为大隋征战,军功累累。虽然萨水大败,可明眼人也都知道,那是非战之罪。为何却独独要我父亲承担这罪责?”
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四十多岁的大汉,在那里眼眶湿润,声音悲切,陈克复的心里也不大好受。不过一看到他那眼神,也猜出些他对大隋及杨广、宇文述的不满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杨广已经被他列为了敌人,这敌人的敌人,也就也是自己的朋友了。
“人生不能复生,老国公虽然仙去,却也是六十八岁的高龄了,你也不用太过于悲伤。死者已矣,生者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回洛阳,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回去,不过你现在回去,却也前途未卜。毕竟当初令尊的死都是其它将军们推责而至,如果你回去,说不定他们又会对付你。毕竟你也是失踪一年多了,这个时候回去未必是好事啊。”
于钦明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半天才道,“可是不回洛阳,我又该如何?”
“我看不如这样,先不要把你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你先留在我军中,现下本帅也是打了几个大仗,到时我向陛下报捷的时候,就说你去岁战败重伤被俘,最后在这次我们攻破盖牟城时被解救。用不了多久肯定还会有战事,到时给你记上几笔军功,到时再把你的事情也一起告诉陛下,到时说不定不但不会有人问责,反而会受到封赏。”
于钦明想了想也有道理,既然他于氏一族已经被宇文述等人全力扳倒了,这个时候如果他以曾经被俘虏的身份回去,想必那些人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未来的隐患好好的留在身边。说不定就会想办法,把他也给弄趴下了,以防后患,做为世家大族,这样的事情他也是见多了。陈克复说了几句后,他也明白了。
“于将军原来也是虎牙郎将,又是于老元帅的长子,有道是虎父无犬子,现在我东北军坚守辽东正差你这样战阵经验丰富的大将呢。如果不嫌弃,我想邀请你来担任我东北军司令部直属军官教导旅的旅长。军官教导旅是一个即将组建的精锐部队,全旅将有三团七千兵马,而且全部都将是军中的精锐,并且还将负责轮训军中所有现役连长。这样重要的部队,我希望于将军能帮我带起来!”
陈克复反正是开动三寸不烂之舌,一心想把于钦明给挖过来。虽然他也是关陇贵族集团出身,但现在急需助力的陈克复也无法太过于挑剔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