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将领,都会观阵术。
就是从对方的军阵排列、将士士气、铠甲装备等一切细节,推断敌军的战斗力。甚至有些厉害的名将,仅仅只是通过观阵,就能彻底的知道敌军虚实。
张须陀也在观阵,他从山东赶到辽东,一路上一人双骑,连所有的后勤粮草也全都是使用战马驮运,争的就是那么一线时间。只是终究因对战卢明月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刚到北平之时,他就已经听随在军中的辽东行营将领陈青说辽人已经开始围城了。
一路曰夜兼程,总算在今曰渡过赶了辽河,没有给敌军凭河而拒的机会。不过看到对方的人数,他还是有些沉重。这一眼看去,对方阵中最少也有十万人马,听辽东行营的将领陈青说,辽东城下如今有五十多万的辽东各族联军。一想到这个恐怖的数字,就连百战百胜的他也有着深深的忧虑。
他手下的兵马确实很强,但是很少人知道的是,其实八风营是一个步兵战车阵。每战之时,最外围为战车,配有鹿角专门对付战马,中间为步兵和弓箭手,最里边为骑兵。
战斗之时,整个阵形坚固异常,乃有八方风雨不透的意思。八风营的兵马靠八风阵打的其实是防守反击,先以战车为营,再不断如墙壁一样的推进。因为有坚固的战车加上尖利的鹿角,他们的步兵能结阵前进,而不用担心骑兵冲垮阵形。在这些坚固的阵形冲击之下,少有兵马能挡的住的。
而只要敌军摭挡不住,不管是溃败还是撤退,这个时候八风阵就会打开一道口子,最中间的骑兵就会奔驰而出,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也正是凭着这个八风阵,他才能在山东河南纵横驰骋,创下不败的神话。
如果此战是在中原,他还有着他完整的八风营,那么面对着眼前的这十来万辽军,他并不惧怕。观看了这么久,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支兵马并不强,恐怕只是一只二线部队。真正精锐的部队很少,只有最中间的那几支骑兵部队确实很骠悍。
用八风营冲这个阵列,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眼下他有的只是一万八千多疲倦的士兵,虽然都是骑兵,可是人数太少,对于一个十万人的阵列,缺少关健有力的冲击力。
宰相苏威年已经过七十,虽然身体一直很好,鹤发童颜,但是也毕竟是一个老人。经过连续一个月的马上颠扑,人都快散架了。本来按张须陀的意思,是留支小队护卫着他慢慢的来辽东。不过此时的苏威正有些惶惶,担心杨广会借机杀他,虽然辛苦却也不敢拿命来开玩笑。
“张将军,这辽人怎得如此多的兵马,这可如何是好?”十万兵马,过去在那些他看过的奏章中只是一个符号,可是今天真的亲眼看到了十万人,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无边无际,远远的看不到头,根本搞不清楚有多少人马。
张须陀满脸坚毅之色,“相国大人请放心,一会开战,我会派一队人马护卫着你和黄大人,你们只是紧紧跟着他们就行了。眼前辽人虽有十万,不过在我面前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再多的人马我也战过,何曾惧过。”
陈青有些犹豫的道,“大将军,不如我军先暂时在此和辽人对峙,我们派人先往辽东城报信,请陈大帅派人出城接应如何?”辽东行营有兵马十余万,如果通知陈克复让他出城接应,那么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小将罗士信虽然年轻,却是张须陀部下的一员跟随数年的老将了。他提着一支和张须陀一样的大铁枪,一张脸冷冰冰的,一脸不屑的道,“莫说十万人,就是二十万人的兵马我们也打过,这十万人我看也强不到哪去,只要一个冲锋,绝对能击败这支兵马。大帅,我愿为先锋,冲头阵。”
秦叔宝一看罗士信请令,也忙在马上一行礼请命道,“大帅,末将也愿一同前往!”
“大帅,也让他们带上我老程吧,我老程新加入军中,怎么也得上阵卖把力,杀他几十个辽狗立个功啊。”程咬金在后面也不甘落后的道。
苏威还是有些犹豫的道,“张帅,我觉得还是陈将军说的稳妥,如果能让陈大帅派一支兵马来接应定然不会有问题。我们还是稳妥一些的好,等合兵一处,再商议如何破敌也不迟。”
呼呼北风之中,张须陀沉默了下后还是道,“相国有所不知,这辽人联军围辽东城足有五十余万人,眼前不过是十来万人。所以,本将猜测,只怕剩下的兵马都还在围辽东城,只怕陈大帅接到了我们的消息,也不定就能出城来接应我们。再说了,陛下是命本将增援辽东陈大帅的,又岂能一来反而先让陈大帅来援的道理。”
“本将心意已决,诸位不用再说了。一会[***]信和秦叔宝为先锋,率先冲阵,本将自为中军,程咬金率一千兵马殿后护卫相国和黄大人安全。至于陈将军,你带一队人马绕过战场,先赶回辽东城,向陈大帅通知,就说我军随后就到辽东城,请他们做好开城门接应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