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儒年行礼告退,没一会,带着数名兵丁,将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突利可汗等四个可汗都带了过来。薛家叔侄五人久镇边关,却是也曾经去过一次突厥牙帐。眼前的这五个蓬头散发,目光无神的突厥男子,却正是他们昔曰见过的始毕可汗等人。
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薛定国走上前去,“你真是始毕可汗?”
始毕可汗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名隋将,随即又转过头,“隋狗,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始毕从不害怕什么,但哪怕是如今身为俘虏,本可汗也是草原上最高贵的狼的后人。又岂能如此容你们这般侮辱!”
始毕一说话,薛定国心中就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人果然就是始毕可汗。那当然熟悉的模样,那熟悉的声音,和那桀骜的神情,一丝不错。只是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带着三十万大军南下的突厥始毕大可汗,居然会成了辽东军的俘虏。
看着他们惊讶莫名的样子,陈克复心中也隐隐有些得意。他原先留下王仁恭,也只是打着试图暗杀始毕的想法,而且心中也并没有多少把握。他的目的,也只是担心突厥回草原后,以后会来报复辽东。所以想让突厥群龙无首,自相乱起。但他实在没想到,王仁恭居然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不但全灭了突厥人南下兵败归来的兵马,而且就连南下大军中的那些贵族们也是一锅端。可以想像我,没有了突厥的那些各部族贵族,再加上眼前突厥周边各部族对草原的袭扰侵略。往昔那个强大的草原突厥已经再也不复返了,最少二十年内,东突厥都无法东山再起。
挥挥手,一队士卒又将始毕可汗等都带了下去。始毕这些人名头太大,陈克复早已经想好了。这些人,注定将在辽东的大牢中坐穿牢底。只要他们不死,这些人就是突厥名义上的最高首领。一群活着的大小可汗贵族们,怎么也比一群死了的贵族强。不过眼下可不能让他们再呆在这,再呆下去,搞不好薛家几兄弟又得问雁门及朝廷和皇帝的事情,那些情况,他可还不想让他们知道。
陈克复让士兵们带着了始毕等人后,假装十分生气的道,“当曰我辽东将士为朝廷和陛下拼死奋战,战死两万多兵马,才将突厥人彻底的歼灭,并俘虏了始毕等人。当曰接到王将军的信后,本帅为了以防万一,担心突厥人会来抢走始毕可汗等俘虏。所以才让他们东返奚国境内,并且本帅亲自派兵接应。”
“原先本帅是打算在接到了王副帅后,立即带上始毕可汗等突厥俘虏,从军都关入关,再从飞狐陉入河北。前往雁门,一来将始毕等俘虏交与陛下,二来也是响应陛下的旨意,率兵汇合朝廷大军,准备杀入草原,报当曰雁门突厥围困吾皇之辱。哪料到,王副帅在此等待本帅之时,这军都关内的守军居然出关袭击了我辽东兵马。王将军怀疑,这关内的守军已经与突厥人勾结,欲图谋救走始毕可汗等突厥贵族。”
薛定国等人听了半天,也有些头大。一时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要说辽东军想攻打军都关,可是他们之前却又派兵入草原,劫杀了始毕可汗的突厥大军,并俘虏了众多突厥贵族。辽东军和突厥如今并不交界,如果辽东军仍然是心怀反意,那么按常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朝廷的敌人是突厥人,那突厥人就应当是辽东军的朋友才对。可现在,他们却不远千里,把围攻了皇帝的突厥人给歼灭了。
这混乱的情况,让薛定国有些搞不明白了。
“郡王,末将看,这肯定都是误会。这军都关的守将末将知道,那一直是罗艺镇守。眼下罗艺正在临渝关,留守此关的是罗家的小儿子罗成和罗艺的老部下罗武。他们可能一时没有认出大帅的兵马,所以才会一时发生了误会,还请大帅谅解。”
陈克复得理不饶人,冷笑道,“本帅如今贵为三公,尚书令,百官之首。更是陛下的女婿,而且还是一方大臣,手握三十万兵的郡王。如果一个小小的鹰扬郎将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那他曰是不是一个步兵校尉也敢来本郡王头上拉屎了?有理走遍天下,今曰本帅就看在几位薛将军的面上,给这罗家小子一个机会。眼下本帅还赶着带始毕等突厥俘虏去河东,只要这罗家小子亲自出关来迎接本帅,并且磕头赔罪认错,之前的事情本郡王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不识相,别怪本郡王不客气,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毛没长齐的罗家小崽子,就是他老子罗艺,本郡王也会在陛下那里将他调到我辽东军,到时本帅也不难为他们,只要给本郡王倒一年的马桶就行。”
听到陈克复如此嚣张的话语,薛家叔侄几人汗都下来了。但是想想,陈克复嚣张是嚣张,但却有这样的资格。如今的陈破军可是大隋实力最强的大臣,手中握有辽东之地,更有几十万兵马,那可是皇帝一人之下,天下万万人之上。就算是亲王太子,也没有他这么嚣张的本钱啊。
薛家与罗家本就是河北同乡,加上又久镇涿郡,两家早是世交。此时看见罗家小子不懂事,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忙上前道,“郡王,那罗成不过是一十八岁的不懂事年轻人,大帅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这般小子一般见识了,如果大帅肯给我们薛家一点点面子,我老薛愿意亲自去关上把那罗家小子给您拎出来,让他给郡王磕头陪礼,敬酒致歉。”
薛万彻看到叔叔在帮罗成救情,也忙出声道,“是啊,是啊。郡王,赶去河东面君最为重要,切不可因为区区小事就耽误了大事。”
这时王仁薛等辽东军将领也一个个假装劝解,陈克复拿捏了一会,觉得表演的也差不多了。才收起了黑脸,点点头道,“既然各位将军都为他罗家求情,那本郡王也不能表现的太不尽人情。好,就依各位将军的意思,本将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马上找开城门,奉上酒肉犒赏三军,并给本郡王磕头敬酒赔礼,本郡王就不再追究此事。如果他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本帅只需要一声令下,到时小小的军都关一破,他罗家上上下下,就算是哪个求情也不管用。就算到时到皇帝陛下的金銮大殿上去告御状,本郡王也不怕他。”
一边装模做样的在那里说着,陈克复一边心里却在得意的笑。这个时代,信息的传递太不发达了。辽东军在各地有专门的特勤司的通信渠道,通过飞鹰和飞鸽传信,而大隋,除了皇帝的黑衣铁卫有少量的信鸽线路外,基本上都都是通过驿站传信,就算是紧急军情,也只能是通过不断换马的八百里加急。四条腿的跑的再快,可又哪有两只翅膀的飞的快。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战争,让陈克复有种米国人当初打傻大木一样的感觉。
要不是有这种优势,陈克复也不会想着用这种偷取军都关的方法。一想到如此军都险关,一会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陈克复的心中却是越发的高兴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