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晚秋,河北的秋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清晨的秋霜催红了山林间的树叶,树上的叶子渐渐发黄,山岭的野树上结满了不知名的野果。
河间郡的乐寿县境内,低矮的山脚大路之上,一路骑兵从南开来。当先一名掌旗官扛着一杆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郭字。在队伍的一旁小山坡之上,一名年约五十的将领胡须花白,面色凝重的跨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前方。他就是这支一万人马的主将,虎牙郎将郭洵。他本来是涿郡通守,不过在涿郡被陈破军拿下又改为燕京城后,他也被调入了军队之中。
这次南征,他凭着和罗艺多年的交情,争取到了罗艺的先锋军中听令。就在昨曰,南征先锋大将罗艺收到了窦建德的降书,虽然他们心中都觉得错失了一次剿匪立功的机会。不过上面还有着陈王殿下,他们也只能接受了窦建德的请降。
窦建德自请为前驱,愿率本部兵马攻打高士达,这当然是好事。不过为了以防窦建德玩什么阴招,最后罗艺还是派了他率一万兵马先往北上赶往河间郡城。到时如果窦建德玩什么花招,他相信凭着他的一万兵马,绝对可以让窦建德万劫不复。
望着一片空旷的荒野,郭洵转头问道,“窦建德的兵马到哪了?”
身后一名部将忙上前回答道,“窦建德留下部将高雅贤、范愿二人在弓高城整编兵马,亲率三万人北上河间,如今距离乐寿城还有半天之遥。”
“好,传令下去,等兵马到达乐寿后再休整半曰。这次我们的任务是监视窦建德,等窦建德兵马到了,让他们先过去。由的他们这些叛军狗咬狗,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就得了。”郭洵说到农民军时,眼中尽是厌恶之色。他也是世家出身,且又为朝廷官员多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叛军了。
传令兵骑着战马四下传令,得到命令的士兵们纷纷加快了速度,只要出了前面的这片山林,乐寿城就能在望。赶了数天的路,这个时候众人也都想着早点进城,最后是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
队伍滚滚向前,郭洵却突然眉毛拧在了一起,面色凝重的抬起了手,“等一下,前面有些古怪。”
“大人?”
郭洵指着前面的那片密林,“我大军滚滚而来,那片密林中居然没有半点动静,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
属下部将一听,也纷纷凝重起来。眼下正是晚秋,林中总是有许多的野果子和无数的林中之鸟。按常理,大军逢林而过,那么林中的走兽飞鸟必然会惊起,可是现在,前面的那片密林却是静悄悄的,静的让人觉得那就是一潭死水。
众人都是正规将领出身,山林之中鸟兽惊起,那必然是林中有兵马。而如这般林中一动不动的,那么同样的,有很大的原因是这林中早早埋伏了一支兵马,林中的鸟早被惊走,所以他们到来,才没有惊起半点反应。
“全军停止前进!派一队斥候进入林中仔细搜查!”郭洵马上下了一个稳重的命令,虽然他不惧那些叛军,但如今刚投入陈破军帐下,行事也不得不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令行禁止,大军体现出了职业军人的良好素质,没有半点犹豫,一万人马迅速的停止了前进,并且开始在军官们的命令下,重新调整行军中有些散乱的阵形。
西北方向出现轰隆的声音。
郭洵与部下将领们眼色都是一变,暗道难道真的林中有伏兵不成?
“西北方向出现兵马!是骑兵,乱民的骑兵!”
“东边密林中有大量伏笔冲出,是乱民!”
“北面密林也有伏兵冲出!”
“骑兵数量不详,大约一万之数!”
“密林中的伏兵步兵约有五万人马!”
“是河间乱民的旗帜!领头的大旗是窦字大旗!是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