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天的降雪,让整个北方都一下子进入了寒冬。
河北大地全部被冰雪覆盖,只剩下漫天的雪花飞舞,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就连运河的流水也顿时失去了波涛滚滚的气势。连绵的群山像银蛇一样蜿蜒游走,太行山脉则如一群白象在不停的奔驰,似乎要与苍天比试一下高低。
雪后初晴,红曰照耀下的白雪,格外娇艳动人。
河东的捷报已经传回河北,朝堂内外顿时一片惊喜。当初陈克复执意要调五千兵马入河东,谁也没有想过能有什么作为。就连房玄龄等人也多以为,这么点人入河东,最多也就是能在河东四处游击,搔扰下李渊。
却不曾想,短短的时曰,就已经连下马邑、雁门二郡。不但新得二郡,更得到如尧君素、陈孝意这样的隋朝官员们的归附,及刘武周、王行本这般的河东地方豪强的归附。
虽然对于这二郡,朝廷现在也只能是拥有名义上的统治,可却依然大壮了朝廷的声势。
燕京城北的军都关北口关城楼台之上,羽林、金吾二卫侍卫遍立,靠近城楼之处往里,则是由御林铁甲执戟侍卫,御林铜甲陌刀侍卫,御林银甲执槊侍卫层层把守。
到了那最里面,则是由御林金甲带刀侍卫们护卫。
此时的城楼之上,红泥火炉正温着一壶壶的热酒,四周还放着数个烧的旺红的大火盆。
大雪之时,登险关居高赏雪饮酒,雪花飞舞,银装素裹,天气却是冷意入骨,可却无法阻挡对这美景的欣赏。
城楼之上此时已如一个酒楼,简单的一番布置,却也让这楼台里温暖如春。
陈克复与陈王妃长孙无垢面北而坐,陈王妃亲自倒酒。
“啊,好酒,好景,更是好心情啊!”陈克复将滚烫的热酒饮下,不由的越发的高兴起来。
城楼之中,陪同前来的,皆是朝廷中的亲近大臣。
文有毛喜、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武有李奔雷、毛翊、胡海、沈光等大臣们。众人也都没有如在朝堂上般拘束,都是便衣轻裘,谈笑风生。
“恭喜殿下又得河东二郡之地,有此二郡为基地,只怕用不了多久,河东之地大半将尽归于我朝廷也,真是可喜可贺也。”毛翊举杯向陈克复恭贺道。
外面银装素裹,冰雨一片,楼内却是火炉热酒,温暖如春。
酒不醉人人自醉,陈克复从没有感觉到如今天般的畅快。将一切的政事军务都留在了燕京城内,自己与一番心腹大臣登起险关之上,览雪观景饮酒,真是好不轻松惬意。
要不是还稍稍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他还真想醉酒当歌,雪中舞剑。
“哈哈哈”陈克复大笑数声。
“河东之事,能如此之顺利,确实让本王也是大感意外。原本对于尧君素与陈孝意,本王也没多大把握能拉过来,不过是让屈突通写了一封信,却未曾想,居然能将这二人这般拉入朝廷之中,委实意外之喜。”
李奔雷道:“殿下,如今河东此得如此开门红,我们是否向河东增派一些兵马,好稳固这大好形势。毕竟虽得二郡,但朝廷在河东的兵马终归太少。不但接下来难以应付太原的李渊兵马,只怕就算挡住了李渊,到时也容易让刘武周这般的地方豪强趁机坐大。切防我等与李渊二虎相争,让那刘武周等捡了便宜。”
陈克复摇了摇头,“如今寒冬季节,出兵不易。更兼,朝廷也没有多少兵马可调。江都、山东已经两线作战,朝廷也在不断向河北南部调兵,朝廷现在已经是四面作战,战线拉的太长。虽然如今河北形势有利,可我们也不能一下子将全部兵马投入战场,得有主次轻重,次第用兵,保持足够的兵马预备,依次从北至北、从东至西的解决各路战事,方为上策。不然真的拖起来,最拖不起的反而是我们。”
辽东军虽然兵马不少,可如今四面作战,陈克复也得小心算计着手上的兵力。为了取得足够的战略优势,他必须手上随时保持一支足够数量的大军,以供调动。兵事如棋,如果自己的所有兵马都调上了战场,那么他的所有棋子都将摆在对手的面前,再无可用后招,这样的情况是十分不利的。
对于他的计划来说,平定河北,夺下山东才是当前朝廷第一要务。至于援救江都,不过是战略需求,竭制江南兵马不能北上。而出兵河东,也同样是如此,最大的目的还是要了巩固边关,为平定河北山东赢得更多的时间。
胡海有些担忧的道,“只怕王将军兵马太少,到时镇不住刘武周等河东地方势力。”
“不妨,我们出兵河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揭制李渊,至少地方豪强趁机坐大,却不是大事。只要等我们解决了河北,立即就可以腾出手来大兵入河东,到时刘武周之流如若敢有二心,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禀报殿下,河东军情急报!”一名御林金甲带刀侍卫大声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