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军的如雷吼声,让世族联军的士卒们脸色更加难看。
此时天已经大亮,看着朝廷的兵马,阵列整齐森严,将士铠甲精良,旌旗招展如海,刀光如雪,长矛如林,阵列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
未战先怯,联军士气再降。
卢彻脸色苍白,不过看到卢家堡只是被围着,还掌握在城中留守的家将手中时,他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卢家堡中,不但有他的家眷,也有着大多数卢家族人,如果卢家堡一破,那么卢家人肯定都会毫无战意。
时间拖的越久,卢家城堡越有可能被朝廷兵马攻破。
卢彻不敢拖下去,当即下令,率先对朝廷兵马展开进攻。
迎着早上的风雪,联军联军开始缓慢地向前沿移动。
无数披着简易的兽皮为甲,喘着粗气的农民高举着长矛、刺枪,世族的私兵们则都穿着简陋的明光铠甲,他们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嚷嚷着:“杀啊!”、“冲啊!”为自己助胆,声音惊天动地。
黑压压的队列如同潮水似地涌向朝廷的阵地,鼓声滚动,号角齐鸣,士兵们也渐渐兴奋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夜那惊慌的逃命。
辽东军阵势巍然不动,相比于世族联军的喧嚣,辽东军的阵营一片森然。
如山的长矛林高高地朝天竖起,风吹卷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
奔腾的马蹄声接连不断,骑着战马的传令兵奔走于各个方阵之间的通道,高声地发布着口令:“扎稳阵脚!”、“做好准备!”
前排的步兵听命地蹲下,将盾牌和长矛托深深地插进泥里,组成一字摆开的防御阵势,远远看去,那面铜墙铁壁上面,仿佛突然绽开了无数的刺花。
在阵势的后面,一万人的弓手队、弩手队已经排成十列纵队,正在给自己的强弓、手弩上箭,表情冷峻。
而在整个阵列两翼则是五千轻骑兵,在两翼展开,护卫着步兵方阵的侧翼。
两军接近到一百步距离时候,沉不住气的联军弓箭手率先放箭了。
空中密布飞舞的箭矢,落入了辽东军密集的队列中,不时溅起了一朵血花和呻吟。中箭的辽东兵一声不吭地倒下,后排的士兵不出声地站前一步,补上了队列中的空缺。
步兵阵中的将领一声号令:“举盾!”
唰的一下子,盾牌手们纷纷把盾牌举向天空遮挡,从上空望去,整个辽东军的阵营的前排呈现一片金属的反光,仿佛他们突然间多了个金属的屋顶。一下子,联军的箭矢叮叮铛挡的射满了那一面盾墙,却造不成什么伤害。
“弟兄们,为了河北,冲啊!”联军阵前,昨夜被重装骑士一记马槊撞飞昏倒的赵匡已经醒来,而且还被委任为联军前阵指挥。
“冲啊!杀啊!”河北的联军士兵们纷纷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以巨大的喊声来减弱心中的恐惧。如雷鸣般怒吼中,联军发起了冲锋,他们大跨步地跑步前进,以排山倒海的汹涌气势冲向敌阵,灰色的人群海浪般的奔腾、扩展开来,喊杀声惊天动地。
整个队列漫天地扑向辽东军的阵头,气势惊人。
等他们冲到了六十步左右距离时候,辽东军步兵阵前的将领一挥手:“放!”
第一排弩手队应声站起放箭,那密集的箭雨,就如同一阵扑面的暴雨打向联军的阵列。在这种距离遭遇强弩射击,造成的损伤十分可怕,一阵惊人的喧嚣,“啊、啊…”惨叫声接连不断,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名士卒当即就倒下了一半。
后继者奋勇向前,但辽东军弩手队所配备的弩皆是连射弩,事先上好弦,那箭匣中的有七支弩箭,不用装填即可连射。此时联东军的第一排弩手已经蹲下为自己弩机上弦,第二排弩箭手又开始了射击,又是一阵可怕的金属风暴卷入联军中间,接连不停的七连射,让更多的联军士卒倒地不起。
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由于世族联军方面缺乏和披甲等防御装备,遭受弓弩袭击时候伤亡尤其惨重。虽然在出战前不少的士卒已经临时找到了各种各样的防御物品,,比如锅盖之类挡在胸前,但是这种小小的木制锅盖,根本挡不住辽东军凶悍的弩箭打击。就在辽东军阵前那五十步距离,联军伤亡惨重,那些刚刚从田地里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百姓们,还没有接近到辽东军的步兵方阵就已经倒地。
“冲啊!”迎面被弓箭射倒下了一大片,前锋的人潮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但后面督战的世族军官们可不管这些。他们让自己的亲卫们举着弓箭大刀,敢有临阵不前进,立即上前一刀挥起,将人头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