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黄河,战舰密布,长槊如林、刀枪如山。
名将对名将的对抗,江淮劲旅与瓦岗强军的碰撞,河北水师与步战洪流的交锋,就将犹如那星辰与星辰的对击,恢宏壮阔。
生于这最坏的时代,也是最伟大时代,成为当世最强军的一员,与麾下的兄弟并肩作战,抗击中原最强的兵马,那是一个多么壮阔的场面!
张仲坚感觉血脉中少有的热流奔涌,身为军人和战将的本能在他体内复苏。他庆幸自己选择了中原,留在了中原,让他得以投入参与到这个大时代的洪流之中,写入自己的篇章。
他慢慢地捏紧了拳头,虽没有出声,但那炙热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心底的战意。
在他的脚下,是河北水师,也是当世最强的水军,一支真正的水师。在他之前,虽然历代也有水师,但真正论起来,并没有一支真正的水师。就连混一东西,统一南北的大隋帝国,虽然有着庞大的战舰群,可他们也从没有过一支真正的水师。渡江灭陈,渡海攻辽,一次次的大战之中,隋朝的水师更多的扮演的是一个运兵的角色。
三次征辽之中,水师三次从山东渡海直击高句丽,可其行动与目标却不过是运送兵员,开辟第二战场,牵制高句丽的人马罢了。朝廷的水师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行水战,他们的攻击手段是登陆做战。
而现在,张仲坚要让所有人知道,水师不是步兵们的运输工具,这是一个真正的兵种,一个读力于步兵,甚至读力于骑兵、步兵等陆战兵种的新兵种。
陈克复曾经说过的话给了他十足的信心,凡是有江河湖海的地方,都将在水师的龙旗掌控之下。水师不是陆战部队的附庸,而是一个崭新的兵种,一个能够正面击败陆军的兵种。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将以堂堂正正的战绩,来告诉所有人,水师的也将迎来自己的时代。
一艘侦察快船迅速的驶到安澜号战舰的旁边,几名军官快速的登上安澜号。
“大帅。”几名军官肩膀上的军衔上都有一支铁锚的标志,那是水师的标记。
“如何?”张仲坚回头问道,李密的攻击虽然按预料的出现了,可是那攻击太弱了,弱到张仲坚很自然的就判断出李密肯定还会有其它的攻击手段。
一名少校军官出声道,“我们的侦察船发现在洛水入河口的黄河北岸处,那里隐藏着不少的敌船,侦察报告说都是些运粮船,船上装载有一些简单的投石车,还有不少的士卒。初步判断有大小船只两百艘以上,有兵万余。另外在洛口附近的河面上,有大量的沉船堵塞了河面。除了普通的平底船,我们船队中青龙以上的战舰都不能通过。”
张仲坚一言不发,伸手取过了一张地图,这是一张洛阳段的黄河河图,上面精准的绘了黄河的地图,另外连两岸附近的山势滩地等也一一描绘在上面,十分的精准。
“李密选了个不错的地方。”张仲坚看着地图点头称赞道。
此时河北水师所处的位置,正处于洛水入河口的上游五里处。在这个位置,黄河的南岸,正是屏障着整个洛阳北面的邙山山脉。这条有百丈高的山脉本就是秦岭余脉、岷山支肪,这道天然的障碍不断屏护着洛阳的北面,而且此时也黄河中的河北水师的北面给彻底的挡住。
而在北岸,这里正是一道约有十余里长的岩石滩,那高高的崖壁,如同一面城墙一样的竖立在北岸,与南岸的邙山,仿佛一道水桶一样的把洛口上游的这段大约十余里的河道给夹起。
现在,李密选择在洛口设伏,在洛口的东面沉船堵塞河道,一下子就等于将这段险要的通道的东面出口给堵住了。
拿起一支炭笔,张仲坚在西面的那个唯一的通道口划了个圈,平淡的笑道,“如果本帅所料不错的话,李密刚才火攻不成,肯定已经派人在我们的上游处也给沉船堵塞河道了。
甲板上的数名水师将领面色一凝,“如此一来,南北岸有邙山与崖壁阻隔,西面下游河道又已经堵塞,如果李密真的在上游也这么来一下,那咱们岂不是困在这条十里长的狭窄河道之中了?”
“不。”张仲坚往南岸一指,“李密还给我们留了条路,看到没有,我们的南岸并不是直接就是邙山。在邙山与黄河之间,这里还有一块滩涂小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