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掐着后颈的死亡牵制。
那是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奋力想要挣脱出扼住后颈的命运之手,被陆折予一剑拍过去,安分了。
林寒见:“……”
这辈子是不要想在陆折予身上看到怜香惜玉的场景了。
母猪能上树都没可能的。
“大、大侠饶命!”
女人直接被一剑打出原型,是一只兔子精,瑟瑟发抖地不敢再动,只能哀声苦求,“小女子不知,何处惹了大侠生气,还望大侠喜怒,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陆折予半点没被她求饶的话语打动,反而变本加厉,直接横剑在她脖颈前寸许,稍微一动就能杀死她:“你捉来的人呢?”
兔子精抖得像是触了电:“都、都在我的密室里,我、我没杀他们。”
陆折予:“带路。”
兔子精“哇——”地一声哭出来,这次却是看着林寒见,眼泪汪汪地委屈道:“我只是太无聊了,抓几个人来陪陪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啊!姑娘,您帮我说说情,我真的不是坏兔子。”
林寒见摇首道:“同我说可没用。”
兔子精见她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不去心软说情,分散陆折予的注意力,反而直接拒绝,心知趁机逃跑的念头无法实现,索性不说话了。
星玄派的弟子被关在密室中,确实是都还活着,只是个别精神萎靡,一看就是灵力损耗过度。
陆折予轻飘飘地看了兔子精一眼。
兔子精猛地打颤,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是想用修道者的纯净灵力来助我修行,但我并不会杀人吃肉,这对我修行不好,我不做的!”
这就说的通了。
为何会伪装成“山魅”,就是令凡人勿近,专门吸引修道者前来。
“行此捷径,同样不好。”
陆折予用镇灵索将兔子精绑起来扔到一边,两手一挥,霜凌剑横扫而过,将屋内所有弟子的束缚解开,他挨个看了看,都喂了清心丸。
兔子精躺在地上,通红的双眼不停地对林寒见发出暗示:“姑娘,姑娘,我们都是女孩子,你难道看着我这样,心里不难受吗?”
“?”
林寒见不太明白自己要难受什么,“比如说?”
兔子精噎了一下:“我既然没有害人性命,你难道不觉得我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行行好大发慈悲放我走了,就当是做了件善事吧。像你这样美丽温柔的姑娘,肯定有好生之德,不忍见我这个没有害人的兔子精白白死了吧。”
说着,她还动了动尾巴,似要表现自己有多么可爱无害。
林寒见望着她尾巴乱摆,并不说话。
修道者的灵力可以渡给、附着在物品上转移,这都无伤大雅。但若是被非自愿地大量抽取,年长一些而又境界不够的修道者,会迅速衰老,死亡就在眼前;部分人接受不了灵力的流逝,很可能误入歧途;还有的因灵力与现今资质不匹配,会当场死亡。
这只兔子精说着没有杀人,但身上的戾气掩盖不了,确实已经迈入凶恶歧途,将要转向更残忍的地步了。
唯有一点,兔子精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腥气,证明她还没有做的太过分,彻底害人性命。
这就还有余地。
弟子们纷纷情绪过来,看见陆折予,再次重演了久干逢甘露的喜悦现场,紧跟着,就顺其自然地注意到了林寒见,目光齐刷刷地一致望来。
林寒见:“……”
有位弟子脸色不好,明显被兔子精洗了些灵力,眼中浮现出愤恨的情绪:“大师兄,我们要如何处置这只兔子精?”
陆折予的眼神毫无温度:
“废修为,关禁塔。”
禁塔是星玄派用以关押作恶生灵的地方,并不处死,也不折磨,仅仅是关着,让他们反省改过。
以犯罪程度确定关押年限,如在期间还有恶行,就地斩杀。
——所以说这个星玄派的设定,有时候比灵山还像佛修聚集地,以拯救天下苍生、惩恶扬善为己任。
“不能废我修为!!”
兔子精尖声喊叫起来,察觉到这样不妥,又软下声音,巴巴地望着陆折予,“公子,我又没有杀人,为何要这样严厉的惩罚我?”
陆折予的指尖摩挲了下霜凌剑上的冥雪玉,淡声道:“你的没有杀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在你身上捅十剑,你并不在我面前死去,不管你何时死去了,总归我没有杀你就是了,对么?”
兔子精哑然失声,她不是不能诡辩,只是陆折予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让她忍不住害怕臣服,生怕他并不只是再举例子,若她继续狡辩,就会真的如所说,在她身上捅十剑。
兔子精绝望至极,终于看清,即便陆折予身边带着个甩手掌柜,也不代表这女子就是能牵动他心绪的人,她想起方才结界被破时,似乎短暂地感觉到有人中招,陷入了虚幻梦境中……
“公子,我、我这里有一颗幻梦珠——不不不,是好梦珠!”
兔子精善于揣测人的感情,即便从陆折予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也能从“陷入梦中”这个行为想通一二,念着这些正道人士最不喜欢幻境之类的说法,立即改口,“这珠子没有什么坏处,却有很多好处,要是入睡时放在枕边,能保一夜好梦。公子必能在梦中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任何事物。”
能被她的障眼法触动,就是心中有所求。
虽说是修道者,可毕竟还是凡人,哪个能没有点执念欲望呢?
兔子精见陆折予没有动作,从口中吐出一颗莹白色的珠子来,细看能看到内里蕴藏着浅浅的粉色:“这就是好梦珠了,是我修为的部分凝结而成,我往日都是凭着它日日好眠,现在便送给公子做个玩意儿,望公子能夜夜好梦,心想事成。”
林寒见不忍直视,回忆起陆折予方才那暴脾气的劲儿,可不就是不小心糟了暗算的后果,这会儿保准得一剑破了这好梦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