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岳不禁抽了抽嘴角,一共十万块钱,十五个人分分都可以六千多,你就给我五百。不过现在他的身份已经转变,所以也就没像平时那般的委屈,立刻如释重负般地应了下来。
田哥停了,一双老练的眼睛不断地端详着阿岳,然后问:“你怎么这么奇怪?”
“没啊。”阿岳赶紧回答,然后掏出最后一份盒饭,准备吃饭。
身边的小刘笑道:“田哥,阿岳胆子那么小,你就别吓他了。”
田哥没说话,他的第六感就是告诉他现在的阿岳有点与以往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还是跟以前一般胆小如鼠,鼠目寸光,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他想了想,又觉得阿岳这个人也没有什么能力,肯定也做不了什么,便又安心了。
阿岳却是没有闲着,开始问那些混蛋给他的任务,他状似特别随意地问了一句。“现在都过去二十五分钟了,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呢?不会不给钱了吧?”
“不会,刚刚已经到了,马上就来。”老王立刻摆手,一边将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一边在那边跟他解释。
“对了,我们是去哪儿跟他接头啊?”
“你这小子,之前没好好听?”小刘立刻乐了,“我们之前都说过了,你怎么总是不好好听别人说话?”
“哈哈哈,我就打了个瞌睡。”阿岳摸了摸头皮,心头直打鼓。“跟我说说呗,到底是哪儿啊?”
田哥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不过他没放心上,又继续扒饭吃。
“停车场后边不是有个草地吗?三面环墙的,我们那边接头。”老王一边叭吱叭吱嘴,一边用筷子指了指正后方的方向。
“哦哦,那里啊。”阿岳紧张得都快颤抖了,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他身上的监听器在闪烁着黯淡的红光,在他的裤兜里,微微泛着微弱的光。
好在这里还是有光源的,所以那点微弱的光芒完全被其他人忽视了。阿岳埋头吃饭,以这种行为来控制自己内心的慌张。
阿岳沉默地吃饭,其他人也是一边胡吃海喝,一边聊着粗鄙的家乡话,说的虽然有点难听,但有些也会混杂一些自家儿女的事情,有时温情,有时愤慨,有时又特别低劣。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
嘹亮的铃声穿透了整个停车场,发聋振聩的女高音从田哥的手机里头传递开来,响亮的民歌令周遭的声音都黯然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屏息着,盯着田哥抓起桌上的手机,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