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得抓紧时间寻江映月的破绽,斗倒了江映月,她一定要和离,立刻,马上和离,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她受够了太子这个脑残!
丞相出手
欧阳靖宇自宫中回来,心情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加焦灼起来。
女儿在宫里的生活,完全不同于他的想象,太子对女儿,哪里是苛待那样简单?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折辱!他辛苦养大,如眼珠子一样爱护着的女儿,难道就是送进宫里给人虐待的么?太子分毫不给他脸面,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样刻薄寡恩的人,如何配做一国储君?待他上位,可还有女儿的活路?欧阳丞相想到这里,眉头狠狠一皱。
若他当不成一国储君,女儿与他和离岂不是容易很多?逼急了,连一个朝代都能颠覆的欧阳丞相暗暗忖道,又忆起日前太子要求他在朝堂上保荐刘文清做大理寺少卿的要求,他轻扯嘴角,冷冷的笑了,拿起桌上已经写好的保荐折子,扔进了脚边的火笼里。
太子,既然你无情,便休怪老夫不义,连大周皇帝老夫也敢踩下去,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太子?皇上虽然儿子不多,但比你出息的却不少,没了老夫撑着,便看你日后如何在朝堂混迹?
欧阳丞相微眯双眼,笑容冷肃,摊开手边一张空白宣纸奋笔疾书,很快,一份新的保荐折子便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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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朝后,太子面色铁青,气势汹汹的来到太子妃寝殿,不待太监通传便闯了进去,一脚踢开殿门。
殿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弹跳回来后,‘嘎吱嘎吱’的摇曳哀鸣着。
“太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欧阳慧茹并没有被太子的暴行吓住,淡淡瞥一眼受创严重的殿门,手里修剪盆栽的动作丝毫不乱,细细拾起剪断的松树枝,放进手边的竹篮里。
“你究竟与丞相说了什么?为何他答应的好好的,昨日进宫与你一叙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叫文清外放到保靖那个苦寒之地去受罪?”太子显然在朝堂上被气的不轻,这会儿脸色还有些青紫。
“文清?谁?太子是在与臣妾说前朝之事吗?抱歉,恕臣妾不能听,更不能与您讨论,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新立的规矩。”欧阳慧茹眼也没抬的说道。
她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太子进来,她连礼都懒得行,爱咋咋地。
“你竟不知文清是谁?少装模作样!若不是你与丞相说了什么,他为何今天那样为难文清,还处处与孤作对?”心爱之人不但没得到擢升,还被发配到边疆贫瘠之地,一去就是三年;自己每每提出反对,都被欧阳靖宇三言两语的驳斥,好似完全忘了他当初保荐刘文清的承诺。太子被欧阳靖宇气的不轻,颇有些头昏脑胀,只想着寻他的女儿发泄怒火,却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欧阳慧茹放下剪子,接过小雨递来的湿帕子将一双玉手细细擦净,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喝了口热茶暖身,这才看向快要濒临崩溃边缘的太子,闲闲开口,“太子在说什么?臣妾实在是不明白。臣妾为何要为难那什么文清?爹爹的决定,臣妾怎么管得到?且太子与那文清是什么关系?竟然因为他而对臣妾和臣妾父亲如此不满,大加训斥,难道他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竟能越过了我二人去?臣妾实在是心寒。”
太子被欧阳慧茹一个个犀利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刘文清的事,太子妃是不知情的。正是因为内里心虚和时时隐忧,在刘文清受到丞相刁难的时候,他才会第一时间找太子妃问罪,如今想来,他这岂不是不打自招,露了相?
但是,太子妃当真不知道他和文清的事吗?太子想到了上次围猎,看向欧阳慧茹的眼神阴狠起来,试探道:“孤与文清是知己,互相扶持,倾心相交,孤对他极为看重。太子妃与他几面之缘,还曾西山围猎时同场竞诗,难道太子妃忘了吗?”
欧阳慧茹眼角余光一直锁定太子不放,见他表情阴沉,心知他起了疑心,却一点也不慌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刘大人。臣妾对他的印象不深,对邢姑娘的印象倒是蛮深刻的,简直可以说是毕生难忘!都说父女同心,想必,臣妾的父亲亦是,若臣妾的父亲真做了什么连累到刘大人,只能说这是误伤,怪只怪刘大人运道不好。”
言辞间毫无愧疚之意,欧阳慧茹扫向太子的眼神暗含几分挑衅,继续开口,“外放也好,就当做磨练了,刘大人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熬个三五年的也就回来了,太子何必着急?不过,那邢芳兰一个出生卑微的野种,也敢当场给本宫和本宫的父亲没脸,真是不知死活。想要侧妃的名分,也得看本宫点不点头!”
见太子妃说着说着扯到了邢芳兰身上,且语气怨毒,措辞狠厉,太子这才想起,因着邢芳兰的事,他也是狠狠得罪过这父女俩的,想必是他要给邢芳兰晋封侧妃的事又惹恼了丞相,丞相今日才会对他百般刁难,并不是知晓了他和刘文清的私情。
太子恍然,心放下了一半,同时,更大的怒火却又差点灼穿了他的胸膛。他堂堂太子,连宠幸一个女人,给她名分都没有权利,还要处处看人脸色,受人钳制,这储君当的有什么意思?
但想到即将离京外放的心上人,正待爆发的太子踌躇了,强自压下怒火,语气僵硬,略带几分商量道,“若是孤同意不立兰儿为侧妃,太子妃可愿说服丞相保荐文清做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对文清,对孤都很重要,还请太子妃劝丞相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分开这姐弟两,再各个击破就是我的大局!等我干掉江映月,叫丞相收拾一个偏远地区的芝麻小官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问题?欧阳慧茹垂眸,芊芊玉指把玩着手里精巧的茶杯,心中冷冷忖道。
“太子糊涂了?忘了皇祖母新颁布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违者鞭刑五十,打入冷宫,永不得出!还请太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这太子妃的位置,臣妾目前还不想撒手。”要撒手,也得等到干掉江映月之后。欧阳慧茹瞥太子一眼,笑容极尽嘲讽。
太子一愣,这才想起宫中新规,又见欧阳慧茹明显的幸灾乐祸之情,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欧阳慧茹你行!孤好声好气的与你商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莫怪孤把你的脸面放在脚底下狠狠践踏!
倔劲上来,太子盯着欧阳慧茹冷笑,“哦?你想借丞相的手逼迫孤,打压兰儿?哼,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孤这就去慈宁宫为兰儿请封,太子妃且等着孤的好消息吧。”
话落,太子眼含阴鸷的瞪视欧阳慧茹一眼,甩袖大步离开,一路上眉头深锁,不停思忖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免了刘文清的外放。
太子一走,欧阳慧茹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撕碎了扔进盛满水的笔洗里。遍布字迹的宣纸一沾水便晕染开来,变成一团团乌黑的纸团,辨识不清。
这是欧阳靖宇叫人递进宫来的密信,详述了邢芳兰的身世。邢芳兰竟是其母与汉人私奔生下的孽种,父死,她随母亲重回舅家,靠舅家光禄寺卿照拂才在京城里有了立足之地。小小年纪,一回京就与刘文清扯上关系,看来她父亲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可惜丞相对死人不重视,没有深挖下去。不过,也无碍,她只要知道,凭邢芳兰这下作的出身,绝当不了侧妃就是了。
昨天才诉了苦,今天就把人弄出京城,欧阳丞相做事真是雷厉风行!想着刘文清对权利那般渴望,如今却要被远远调离权利中心,不知苦熬多少年才能回来,欧阳慧茹食指抚唇,邪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