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到吐血
见完颜不破不说话,太子垂头略作思索后开口,“启禀父皇,是儿臣酒后失德,强迫了江姑娘,儿臣愿意负起责任。”
他语气坚定,瞥向江映月时眼里满是怜惜和爱意。
爱意?欧阳慧茹冷眼旁观,为自己在太子眼里捕捉到的感情而诧异。
依照剧本的描述,太子爱的应该是江映月的弟弟刘文清吧?怎么一会儿功夫,剧情又颠覆了?不过,也不算太大的颠覆,虽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太子对女人依然硬的起来,可见太子是个双性恋,男女皆可。如此,他现在身边有了一个女版的刘文清,移情也是顺其自然的事。姐弟共侍一夫?哈,对自诩天潢贵胄的江家姐弟而言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好!既是如此,江映月,我更加应该成全你才是!欧阳慧茹敛眉暗忖,越想越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滑稽到了极点,竟是忍不住低笑起来。
完颜不破正要开口训斥太子,却不想听见丫头的低笑,欲出口的话立即打住,转脸向她看去,语带担忧的问,“丫头怎么了?”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莫不是被太子气糊涂了?
如此一想,他瞥向太子时眼里带了几分杀气。
“父皇,我没事,只是方才想到一些好笑的事,一时没忍住。您继续。”欧阳慧茹连忙止住笑意,大方的解释道。她的语气那样轻松惬意,眼睛看也不看太子一眼,可见压根没把太子放在心上,不但对他的丑事全不在意,竟然还有心思走神发笑。
完颜不破心里的担忧瞬间消失,继而心情大好。一再证明了丫头对太子无意,他内里渴望占有她的心情就更加急迫。
坚定的认为这是嘲笑,太子抬眼向欧阳慧茹看去,眼里燃烧着两簇怒焰,恨不能将她焚化成灰烬。
“逆子!你那是什么眼神?”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宝贝,完颜不破心中暴涌起一股戾气,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掷到太子头上。
茶杯碎裂,太子当即头破血流,血水混着茶渍从额头滑落,没入衣襟,染红了他半边肩膀,形容极为狼狈。
卫王被父皇的暴戾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只欧阳慧茹一人面不改色,冷眼旁观。
太子感受到父皇身上散发的慑人戾气,不敢呼痛,更不敢擦拭脸上污迹,立时收起眼中的怒火,换上恭顺的表情,俯□磕头请罪。
不过怒视欧阳慧茹一眼,太子亦要受到如此严苛的对待,且太子跪着,欧阳慧茹如何能够坐着?这一幕有些不合常理。难道欧阳慧茹竟比皇家嫡子,当朝储君还尊贵吗?为什么?
想到自己上次替欧阳慧茹检视伤口时误伤了她亦被完颜不破砸的头破血流的事,又将两人相处时的一举一动在脑海中仔细回忆分析,江映月眼睛一眯,心中滑过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
她强压下心中巨大的震颤,微微抬头,朝身前的两人看去,不着痕迹的观察起来。
完颜不破脸上的怒火依然没有熄灭,对太子的请罪视而不见,欧阳慧茹也不劝解,只又拿来一个茶杯,倒上热腾腾的茶水,递到他手边,对他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以做抚慰。见到她的笑容,完颜不破脸上刚硬冷厉的线条立时柔和下来,眼中甚至荡出几丝笑意。两人之间有着难言的默契,相处的氛围也十分亲昵,竟似恋人一般。
见此情景,江映月心中的猜想又明晰了几分,身子瞬间发冷,如坠冰窟。若真如她所想,她傍上太子还有什么用?太子注定被废!她想抠挠手底下的地砖,想站起来咆哮嘶吼,却只能按捺住这些疯狂的情绪,颓然无力的趴伏在地上,她再一次体会到了理想幻灭的感觉。
“好了,别磕了。动了臣下之妻,你怎么负责?跟朕说说。”被丫头的笑颜治愈,完颜不破脸色稍霁,睨视太子冷声问道。
太子想要江映月,他求之不得。江映月到了无能的太子身边才会彻底放松警惕,大肆动作,届时,他不但可以顺藤摸瓜清剿了这帮逆贼,还能以此为由废掉太子,真是一举两得。只是,一想到江映月进了毓庆宫,有可能危害到丫头的安全,他心下又有些犹豫起来。
太子见父皇略有松口,心中一喜,连忙开口道,“启禀父皇,江姑娘与文清的婚事只是口头约定,既无婚书,又无明旨,世人亦不知情,这事很好解决。”说到这里,他语句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只要封了那几名宫女的口,今天的事无人会知晓,文清那里儿臣也会安抚好。事已至此,江姑娘清白已毁,儿臣愿意承担起责任,还请父皇把江姑娘赐予儿臣,儿臣给她一个名分做补偿。”江姑娘如今只是一个粗使宫女,父皇应该不会在意她的去留,太子忖道。
真是想得美!封口?怎么封?杀了那三个宫女就能了事了?想法真是蠢到了极点,这里还有一个卫王太子难道忘了吗?江映月上位的每一步都是踏着别人的鲜血和尸体,她难道不会做噩梦吗?这两人一个愚蠢,一个阴毒,凑成一对简直是大金最佳狗男女!欧阳慧茹冷冷暗忖,对眼前这两人顿觉万分厌恶。哼,想上位,没那么容易,现在不能弄垮你们,让你们胆战心惊,顺便添些麻烦却是完全可行的!
抱着巨大的怨念,她缓缓开口,“太子这个处理办法不妥当,若是刘大人无法安抚,对太子产生了怨恨,继而想到玉石俱焚,这事必定会传扬开来。事情若被闹大,太子朝中声誉绝对会受到巨大的损害。要知道,如刘大人那样清风傲骨的文人雅士,眼里都是容不得沙子的。”
这番话让旁听的卫王眼睛一亮,心中忖道:事情闹大?恩,此法可以考虑。只要他操作得当的话,这件事必定是打击太子的一大利器。
瞥见垂头沉思的卫王,欧阳慧茹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
太子对太子妃的话嗤之以鼻,以他和文清的感情,如何会安抚不了?文清巴不得不娶妻才是。但细细一想,太子又变了脸色。他和文清的私情只是秘密,太子妃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这件事,父皇亦是,若他们觉得他的处理方法不妥,江姑娘就危险了。
太子的担心刚升起,欧阳慧茹便立刻接口道,“所以,儿媳以为,这件事还需慎重处理,从源头掐断隐患才是最妥当的办法,这也是为了太子的声誉着想。”
从源头掐断,在场众人俱都明白她话里的含义,那就是赐死江映月,把今天的事彻底抹除。宫里病死一个宫女是常事,如此,刘文清也无甚话说。
弟妹好周密的心思,真是替太子考虑的面面俱到,若是本王有这样的贤妻,何愁地位不稳,入不了父皇的眼?卫王刚策划好如何打击太子,就被欧阳慧茹三言两语把路给堵死了,心中不禁泄气,继而对太子各种羡慕嫉妒恨。
太子却不领情,瞪视欧阳慧茹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连受了打击,一直像个死人一样趴在地上的江映月都直起了身子,眼含惊骇的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