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就各位,浩浩荡荡向上京开拨。
郕王和卫王跟在御撵后面护驾,两人策马并行,距离挨的极近,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昨晚的事皇兄感想如何?”卫王首先开口,语焉不详的问。
“感想只一个字??蠢!”郕王瞥向卫王,眯眼一笑,回答的干脆利落。
卫王仰头,无声大笑,凑近郕王,压低了嗓音道,“皇兄,储君竟是这么个蠢货,弟弟实在是忍无可忍。弟弟一直以为,只有皇兄这样的人中龙凤才配坐那个位置。”实力不够,卫王干脆直接投诚了。
“皇弟谬赞。”郕王嘴里谦虚,眼中却满是傲然。
卫王摆手,语气诚恳,“哪里,弟弟说的是肺腑之言。”话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太子这次的蠢事,皇兄不想借题发挥一下吗?若操作得当,虽然暂时动摇不了他的储君之位,但是影响却很深远,至少,欧阳靖宇会对太子寒心。”
丞相是太子最大的助力,因着上次围场的事,他最近本来就在疏远太子,太子再次重蹈覆辙,重伤太子妃颜面,护犊子的丞相恐是宁愿太子妃和离也不会再支持太子。卫王暗忖。
不得不说,卫王此人最大的优点便是生了一副玲珑心肝,分析世事非常精准。
“多谢皇弟提醒,为兄省得。”郕王点头,眼睛一眯,心中开始筹算。
郕王不是个省油的灯,心中定然有谱,卫王见他兀自思量,便知机的打住话头,策马拉开两人距离,专心赶路。
☆、启程回宫
马车里,太子不知道他的储君之位正岌岌可危,也不知道他的兄弟们正对他虎视眈眈,摩拳擦掌。他此刻正担心的凝视着坐在他正对面,自上车起就双眼紧闭,一言不发的佳人。
“映月,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怪孤?是孤酒后失德,唐突了你,孤心中也很愧疚,你要什么只管说,孤都替你弄来。”太子柔声道歉,姿态放得非常低微。他就是拿江映月没有办法,就像他拿刘文清没有办法一样。
“我要太子妃之位,你能给吗?”江映月突然睁眼,冷声问道。
她对太子非常无礼,半点没有顾忌,只因为她知道,太子就喜欢她这种高傲不可一世的调调。江映月不知该如何形容太子,他骨子里丝毫没有身为皇室的骄傲。若江映月身在现代,她其实可以找到一个非常贴切的词来形容太子,那就是‘抖m’。
哼!果然是大金蛮夷,夺了江山又怎样?其卑贱的本质已经刻进了骨血,更改不了!江映月轻蔑的暗忖。
太子妃之位?太子迟疑,半晌没有回答。他的头脑还保有一丝清明,深知不到登基,他都动不得欧阳慧茹,他非常需要丞相的支持。
见他不说话了,江映月勾唇,冷笑一声,继续闭上双眼假寐。
江映月本打算把欧阳慧茹和完颜不破的私情告知太子,与太子联手想办法脱困,但思及他那外强中干,冲动易怒的性格,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告诉太子,太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蠢事,最后还得累她跟着遭殃,算了吧!
江映月皱眉,顿觉人生无望,心灰意赖。
与太子马车拉开一段距离的奢华御撵上,欧阳慧茹也正和完颜不破边下棋边聊天。
又吃掉欧阳慧茹一大片棋子,完颜不破眯眼,徐徐开口,“丫头有些心不在焉啊,怎么了?被太子吓坏了吗?”问到最后一句,他话语里带出些瘆人的冰渣子。
欧阳慧茹微笑,淡然的摆手道,“没有。他对我的态度向来如此,若要吓坏,我早就吓坏了。是我棋艺不精,实在不是父皇的对手。”
向来如此?非常好!完颜不破用力收紧捏着棋子的手,低垂的眼眸里杀气腾腾。
安顺瞥一眼帝王青筋毕露的拳头,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内里念着《沙门经》,提前为太子超渡上了。
“父皇,心不在焉的是你才对,早该轮到你落子了。”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在完颜不破心里掀起了滔天的杀气,她轻扯父皇的衣角,娇憨的提醒。
“恩,棋子坏了,朕换一颗。”完颜不破回神,温柔的睇视她一眼,扔掉紧捏在手心的一颗棋子,换了一颗新的置于棋盘中。
欧阳慧茹瞥一眼被扔在案几上,顷刻间碎成粉末的白玉棋子,心中感慨:羊脂白玉这么精贵,拿来做棋子真是浪费了!整天被人摁来摁去,扔来扔去,不碎才怪。
安顺神色淡定的过来,把碎末拂到掌心,掀开车帘扔了出去,看着点点碎末在寒风中飘散,落到御撵后跟随的太子车顶上,仿似给太子的车顶罩了层寒霜,他眯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下完一盘,欧阳慧茹仔细的清点着自己的战绩,神情非常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