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丽看着我:“你耍我,是不是?兔崽子,我告诉你,耍我的人,要遭报应的,我可是对你真心实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是领导,我哪里敢耍你呢。”
眼看到了经营办公区门口,曹丽知道今天的谈话没结果了,羞恼地一瞪眼,去了自己办公室。
我看着曹丽的背影,心里暗笑了半天,又想起曹丽刚才说的冬儿之事,看来,曹丽对冬儿的动向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不晓得她知道不知道冬儿现在的去向,当然,此时,我不会问她的。
回到办公室,曹腾见我回来了,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我:“回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坐到办公桌前,似乎曹腾已经知道我今天去干嘛了。
曹腾这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站在哪里,歪着脑袋看我。
我抬头看着曹腾:“曹兄,为何如此看我?”
曹腾晃动了下脑袋:“易可,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我说。
“好奇你脑子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经营东西。”曹腾说:“依照你一直打工的经历,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会对营销和经营管理有如此高深如此精辟的见解,这不是一个打工仔所能达到的高度,你……真的以前一直是打工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曹腾这鬼东西怀疑我的来历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打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呢?我要是老板,还会到发行公司来送报纸吗?还会到这里来做个小中层经理吗?”
曹腾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我,却似乎又想不出怀疑我的话的理由,想了想,笑了:“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想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能力和知识层面确实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从你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的精辟高深理论和见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打工者能达到这个程度。”曹腾说。
“呵呵,老兄实在是多心了,实在是对我太高看了。”我笑着:“我能有如此的点滴经营知识,实在是向曹兄学习的结果,实在是集团和公司各位领导老师和同事多指导多教导的结果,特别是老兄你,从你这里,我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本事。当然我现在的能力,比起老兄你来,还是差得远了。”
曹腾摇摇头:“易兄这是在讽刺我吧,我看你的能力比我高出一大截,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不但比我能力高出一大截,甚至,我看,你比集团经营部门的所有负责人,都要能,包括秋总。”
“曹兄此话玩玩说不得,实在是夸张了,我要是有那么强的能力,也不会在这里做个小小的打工仔了。”
“易兄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曹腾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做打工仔,这不是你的能力所制约的,这是你的身份所决定的,有句话说得好,龙生龙,风生凤,耗子的后代会打洞。在我们的体制下,一个人的身份如何,将会决定他今后的前途,比如说我和你,我是集团正儿八经的带编制的正式人员,是干部身份,我的档案属于人事局管理,而你呢,是聘任制,档案最多只能放在人才交流中心。
我的身份在集团可以提拔到高层,而你呢,你的身份只能提拔到中层,到顶了,我提拔到中层可以在组织部备案,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而你呢,提拔到中层也还只是在集团内部备案,档案也还是在人才交流中心。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一个人的身份决定了他今后的前途,就是再有能,也还是聘任人员,乌鸡也成不了金凤凰。”
曹腾这话似乎在嘲笑打压我,似乎在我面前表明他身份的优越性,表明我和他身份本质的区别,让我不要太得意。
我笑笑:“我本来就是乌鸡,一直没想成金凤凰!”
“当然,即使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不会为人不会做事,也是不行的。”曹腾继续说:“在公-家单位里混,其实呢领导看的不全是你的能力,看的是你会不会和领导搞好关系,会不会来事。有能力的人可能领导会用你,但是也只是把你当做工具,换句话说就是当做狗来使唤,给他出力,给他出政绩。但是,能力不是那么大而会来事的人,往往能得到领导重用。
为什么呢?这其中包含着中国官厂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服从领导才是硬道理,讲领导就是讲正治。所以,易兄,不要整天只知道干活出力,多走上层路线,才是进步的捷径。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外地人,本地人生地不熟,集团内部更没有什么根基,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倒是乐意帮助老弟,我在集团内部,还是有些关系的。”
我明白了曹腾讲了这么多的意思,无非是要我在他面前服软,不要让我表现太过于出色而显出他的逊色,或者说让他做我的某一种靠山。
我笑了下:“曹兄所言句句在理,我当谨记,今后有用得着曹兄的地方,我定当不吝赐教,今后我的事情,还得曹兄多多提携。”
曹腾得意地笑了下,凑近我故作神秘地说:“我给你说,我们是经营系统的,我们要一心一意忠于孙总,别看孙总现在只是集团三把手,但是,孙总正处于正治上升期,今后可就难说了。在官厂混,就好比买股票,看准了哪一只股有潜力,就压上去,买对股票很重要。”
我琢磨了下,曹腾说的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这家伙整天的心思都用到这上面去了。
曹腾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不显山露水,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公开支持秋彤,和赵大健的意见相左,但是,我始终不相信他真的是向着秋彤的,他心里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明刀真枪干的人不可怕,怕的就是这种暗地里的小人。
秋彤跟着孙东凯去了几十公里远的金石滩度假村,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担心孙东凯会搞什么鬼。
坐在办公室里,我隔一会儿就给秋彤发一个短信。
上午10点。
“在哪里?”我给秋彤发短信。
“金石滩度假村,在看会场。”
“嗯,好!”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木有了!”
“那我忙了?”
“好!”
下午1点,我又发过去短信。
“在干什么?”
“报告领导,我在房间里小憩!”
“嗯,好!”
“领导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有!”
“那我继续小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