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船离岛,上岸后,大家上了一辆商务面包车,方爱国开车。
“去哪里?”方爱国看看我,又看看章梅。
“你说。”我看着章梅。
章梅说:“沿着滨海大道走一圈吧,然后回酒店,然后吃过午饭我就要往回返了。”
我点点头。
方爱国开车顺着滨海路保持着大约40迈的速度走着,章梅看着车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坐在章梅身边,我侧目打量着她,章梅的眉头紧缩,似乎,她在欣赏风景,又似乎,她在思考着什么。
从她的神情里,我似乎隐约感到她的内心依旧是难以平静的,但这躁动和冲动以及激动里又似乎隐含着几分矛盾纠结和不安。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有这样的表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有这样的感觉。
一会儿,听到章梅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我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车窗外,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似乎,章梅注定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似乎,她注定是要命运多舛的。
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实都包含着必然,人生是如此,命运也是如此,我的命运是如此,章梅的同样也不例外。
“停下——”章梅突然说了一声。
方爱国停下车,我转过头,看到章梅正隔着车窗往外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接着就看到了两个相隔不远正坐在海边垂钓的背影。
这两个人的背影我简直太熟悉了,一个是老李,另一个,是老黎。
两人隔着大约20米的距离,各人钓各人的,似乎他们陌路相逢,没有任何交谈,各自默默地坐在那里。
这两个人怎么这会儿都在这里,他们怎么没有坐在一起,他们怎么不交谈呢?我脑子里有些困惑。
又看看四周,看到不远处树林边有两个身影在晃动,我认出他们是老黎的保镖。他们正在看着我们的车。
章梅显然认出了老李,她不认识老黎但是认识老李的。
方爱国这时也看到了老李,回头看看章梅,又看看我。
章梅嘴唇紧紧咬住,手慢慢伸向了车门把手。
“你打算下车吗?”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如果章梅下车,一定会过去找老李的。
章梅的手停住了,看着我:“我不可以下车吗?”
“你觉得下车会有什么好处吗?对你来说真的有什么好处吗?”我说。
“我……”章梅眨眨眼,看着我:“难道,这对我有什么坏处吗?”
“你自己决定吧。”我说。
章梅两眼看着车窗外,沉默了。
似乎,她在犹豫着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半天,她重重地呼了口气:“开车——”
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章梅喃喃地说:“其实,刚才我很想下去和他说几句话的。”
我没有做声。
“你认为他见到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章梅问我。
“不知道。”我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