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张茜芸和梁子玉都倒在地上,满地都是碎瓷片,明朗蹲下去看两个人,好在呼吸都平稳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梁子玉看起来惨了点,满身满脸都是淤青的伤痕,嘴角还挂着血迹。
“杜若风!快给我开门!钥匙被梁子玉扔了你找找!”梁子钦急得跳脚,把门拍得哐哐响。
“你冷静点儿我在找!”杜若风弯腰在客厅地上翻找起来。
明朗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又打给梁子玉的爸爸,让他直接去枫岭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接着就去张茜芸的包里翻找到身份证,顺便把可能需要的东西想了一下,去主卧里收拾起来。
杜若风总算在茶几角落找到了钥匙,给梁子钦打开了房门。梁子钦急着就往屋外冲,杜若风赶紧拦住他示意他穿条裤子再出来,梁子钦也是急懵了,抓了床头一条裤子随便套上去,推门出来。
妈妈和弟弟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梁子钦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儿子,他满心都是他的笨弟弟。梁子玉浑身都是伤,脸肿得要命,额头上撞了个肿包上边还磕着个口子,青紫的嘴角淌着血痕,胳膊上被抽出了一条条的血棱子,看着又吓人又让人心疼。
“子玉……”梁子钦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摸摸弟弟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笨蛋梁子玉!笨蛋!”
明朗站在他们旁边,一脸无奈,做父母的就是这样,永远不能被孩子所理解,但是他又很能理解梁子钦现在的心情,肯定也非常痛苦挣扎。
“老狼……”杜若风抱住他爹的腰,脸贴在老狼胸前,他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十分难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老狼愿意和他在一起。
“好啦,都会好起来的!”明朗揉揉小崽子的头发,在他背后拍一拍,把他往卧室里推,给这对苦命鸳鸯留下自己的空间,“乖,咱们去给子玉收拾几件衣服,一会儿救护车该来了。”
过了没一会儿,救护车到了,梁子玉和张茜芸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杜若风陪着梁子钦跟车,明朗则收拾好了住院要用的东西自己开车过去。
“这位女士没什么事儿,就是血压比较高,情绪波动太大晕过去了。”医生给两个人做了简单的检查,宽慰梁子钦。
“那我弟呢?”梁子钦一直抓着弟弟的手,那只总是在他旁边蠢蠢欲动的小爪子现在安静地躺在他掌心,冷冰冰的。
“他应该都是皮外伤,左腿骨裂,到了医院做一下ct看一下脑部有没有受伤,应该没有大碍,放心吧。”医生看着遍体鳞伤的青年也觉得有些难受,真不知道这得多大的矛盾能让亲妈把儿子揍成这样。
“行了,没事儿的!”杜若风从背包里找出纸巾递给梁子钦,他本意是让梁子钦擦擦脸,结果梁子钦接过来却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梁子玉脸上的污迹。
“大夫,他不会有什么内伤吧?为什么还吐血了?”梁子钦看着弟弟紧锁的眉心,心疼得要命,平日里他对着小笨狗拳打脚踢呼来喝去从来都没有心疼过,这时候却觉得内脏都被绞在一块儿了。
“放心,不是吐血,那是牙咬破了出得血,没事。”大夫看一眼兄弟两个紧握的手,这对兄弟还真奇怪。
梁书宣已经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等了十几分钟,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他是所有人里知情最少的,明朗打过电话来,只说了茜芸打了子玉,别的什么都没说,他心里焦急,不停地低头看手表。
救护车闪着警示灯呼啸着停在急诊门前,梁书宣迎上去,看着医生护士把他妻子和小儿子抬下来。梁子钦看了爸爸一眼,心虚地别开头跟着跑进了医院大楼。
“小风,到底出什么事了?”梁书宣只好问最后一个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杜若风。
“……”杜若风咬咬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和梁子钦的父亲接触也不多,印象里他是个相当温柔儒雅的男人,只希望不会再继续难为兄弟二人,他艰难地开口,“梁叔叔,等子钦和你说吧,我说不合适,您去急救室等着吧,我去办手续。”
明朗速度不如救护车快,晚了几分钟才到,他找到急救室的时候就看到梁书宣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梁子钦站在他爸面前,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他急忙扯住梁子钦把他按在椅子上,看一眼梁书宣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全知道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都冷静点儿!”
梁书宣看了儿子一眼,沉默地起身走开,明朗摸摸梁子钦的头,这孩子是和小崽子一起长大的,明朗也拿他当自家人看,梁子钦抬头,感激地冲他笑笑,明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把梁子钦的脑袋搂在怀里,“放心吧,没事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和你爸谈谈。”
“谢谢你,叔……”梁子钦握住明朗的手腕,汲取他迫切需要的一点温暖。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是明朗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