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八弟弟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不过没有我和叁哥好命,有一个强大的母亲和疼爱他的父亲。您尝尝告诫我,‘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八弟生性聪颖,坚强,兰美人这么多年,多少次太医说放弃了,都是八弟坚持从早到晚地照顾,去求太医馆的人把好的药材拿出来;又有多少皇子皇女针对他刁难他,可太傅赞赏他聪明勤奋,有独特见解,假以时日终成大器。”
母妃艳丽的面庞依旧无动于衷。见她尚未动怒,我干脆心一横,道:
“这样一匹小狼,母妃放心放于朝野之上吗?他最弱最小的阶段都挺过来了,您还觉得他会在此后夭折吗?”
她的表情有一丝裂痕,一道阴沉的目光扫视我的脸庞。
“我亲近八弟,是因为他有这个本事,与其多一个强大的敌人,不如收为己用。叁哥的皇权路上少不得扶持的棋子,如今母亲的轩辕氏衰落,右将迟迟不肯表态立场,朝中各党都有自己的盘算;二哥在边疆立功,力量不容小觑,四哥更是琢磨不透,单单凭借父君的宠爱,叁哥就能无虑地登上那个位置吗?”
“放肆!”
她终于表情皲裂,将桌上的瓷器全部扫落在地,再也维持不了良好的教养,她指着我的鼻子喝道:
“轮不到你来指正你叁哥。”
我毫无惧色地凝视着她:“我所言,句句属实,请母妃明决。”
半响,我双膝跪地,匍匐下身,恭敬叩拜。
她转身意欲离去,却在门口停住,过去后宫中的明争暗斗没有磨灭她的风华明艳,但现在她不过是个为孩子前途操心的普通母亲罢了。
“你继续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她叹息道:“只不过若真如你所说,赵幽又怎会是甘于受人摆布的性子。”
风拂过,四月的冷风着实令人不喜,不知道为何天地还未回暖,我抬头望着依旧阴沉的天空,恍然发觉背后早已附上一层冷汗,方才的胡诌乱辩,似乎真的将母妃糊弄过去。我苦笑一声,我又怎会真的对八弟居心不良,只不过是为了能继续陪伴他而编造的说辞罢了。
懊恼那些话怎么会脱口而出,仿佛自己真的存了那种阴险的心思一般,我突然有些不快,顿时胃口全无。我唤来秀秀,让她为我重新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