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造成的又如何?难道就不能是有人把她害死了,然后又把尸体捞上来泄愤吗?光凭几个伤口就说自尽,未免太牵强了!”宇文琢冷声道。
云卿浅没有理会宇文琢的质问,而是朝着润儿伸出手,润儿连忙上前,从腰间拿出一副白色的布手套给云卿浅带上,手腕部分以系绳固定。
穆容渊蹙眉看着那手套,尺寸并不合适,大了许多,看起来是急于赶工而制,面料似乎也不是惯用的料子只是普通的衣料。
云卿浅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也纷纷侧目,就连完全不想参与此事的雍王宇文琅蹙眉看向了云卿浅。
带好手套之后的云卿浅,走近韩雨露的尸体,缓缓蹲下身。
接下来众人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
云卿浅竟然轻轻拨开死者脸上的碎发,为她整理仪容,那令众人都避之不及的尸体,云卿浅竟然敢亲手去触碰!!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宇文璃都愕然于云卿浅胆子竟然如此大。
“云卿浅,你要干什么!?”韩雨霏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云卿浅没有理会韩雨霏,将韩雨露脸上碎发挪到耳后之后,双手摸向尸体的头颅,然后开口道:“韩家二小姐梳着流云髻,长发紧密重叠,包裹性极好,按照常理来说,即使落水身亡,应该也只是靠表层的头发湿润,水逐渐渗透发髻,到发髻中间被水浸泡的最少,所以发髻中间的桂花头油保持的较为完整。”
钱仵作来了兴趣走进尸体,也没带手套直接拈了拈尸体的头发,然后连连点头道:“没错,这头发中间靠近发根部分头油一点都没少。哎?这不对啊,她头发明明散开了不少,这般散开理应头油都被冲散了才对啊!”
云卿浅开口道:“所以,韩家二小姐的发髻,是从河中打捞出来之后才被人刻意抓散的。这样中间头发的头油才保持的完好,若是在河中头发就散了,那么此刻长发上便不会保存这么多头油了。”
众人哗然!
云卿浅继续道:“韩家二小姐虽然梳了繁琐的发髻,可她脸上没有任何脂粉残留,双眉无黛,口无唇脂,十指无蔻丹却修剪整齐。不仅如此,她头上无钗环,身上无坠饰,就连身上这件残破的里衣都是下人穿的最普通的料子。”
“云卿浅,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们护国公府虐待二妹妹不给她好东西吗?”韩雨霏死死的攥着拳头,不知为何她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放大。
云卿浅抬头看向韩雨霏开口道:“前来赴宴,自然不会穿着打扮如此朴素,我想也没有哪个凶手会强迫二小姐先洗尽铅华再加以谋害吧。所以说,二小姐这般打扮都是她自愿而为。”言外之意,在外人眼里你们自然会做门面功夫,可在府中,谁知道你们会怎么苛待韩二小姐。
众人纷纷侧目,若不是理智尚存,韩雨霏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捂住云卿浅的嘴。
“这……这是何意啊?”赵大人被云卿浅说的云里雾里的。
众人也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云卿浅双手挪到韩雨露的脚踝部分,继续说道:“脚底多处破损,部分伤口还有碎石残留,可见韩家二小姐死前赤足走了很长一段路。”
钱仵作小跑过去看看,然后连连点头:“没错,看伤口形状,不是拖拽伤,应该都是行走留下的。”钱仵作眼冒金光的看向云卿浅,忍不住夸赞道:“丫头不错!”
云卿浅浅笑一下,站起身开口道:“终上所述,脸上伤痕和散乱的头发是死后造成的,那么我可以简单描绘一下韩家二小姐临死之前的状态。她应该是沐浴之后,梳好了生前最喜欢的发髻,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穿上了生前最舒适的衣裳,退去了所有令她感觉有压力的装饰,平静的从房间赤足走到之江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