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说不过你。”
张卓在别人的印象里手段泼辣,私生活是道神秘的门,别人都说估计家里有美娇娘,但时间证明了他很清白,久而久之有人在背地骂他太苛刻没有人情味,却没人说他私生活混乱。
有人说:“你也太爱钱了。”
“我不是爱钱,只是我的工作给了我这些报酬。”
张卓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努力工作,可能刚开始是为了出人头地,后面就变的有些麻木,钱是个好东西但看的多了,心也变的波澜不惊。
今天这颗波澜不惊的心起了波澜,全是因为在地铁上碰上的那个人。
杜泽大学时十分木讷,张卓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宿舍的样子,至于为什么记忆深刻,因为杜泽红着眼睛对他妈说:“妈妈,我不想住宿。”
在场的三个人努力憋笑尽力压制表情,于是就看到了杜泽不高兴的收拾东西,他妈在身后一句句叮嘱:“不可以抽烟喝酒也不许谈对象,好好学习,每周给我打一个电话,不许翘课也不准晚归,我有空会来盯着你。”
后来他们知道,杜泽差点在他妈肚子里出不来,当年倡导独生子女,身为医生的沈淑云上了环,过了几年想要二胎终于开始后悔,眼看杜泽听话不惹事,夫妻俩准备再生一个,于是沈淑云拿掉了环打算养两年,结果中途杜泽他爸出了场车祸,下面受了伤,所以沈淑云对杜泽的要求特别高,从小就是严加管教不许学坏,而杜泽也顺着家长的期望慢慢成长,成了大家嘴里的‘你看沈家的那孩子’。
张卓看杜泽就像是看一个笑话,个头不高,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又那么听家长的话,说周末7点打电话就肯定不会7点02分打。
这样的人在班级里可能会讨女孩子的喜欢,但在男生堆里就不一样了。
杜泽是个结巴,说话不流畅所以不常主动与人交谈,有个强势的妈导致性子腼腆,再加上是免除一切费用被学校特招的学生,比起拼死拼活还不够,挑灯夜读才勉强入读明大的其他人来说,杜泽是个大奇葩。
一枝独秀太高冷,没有众援就有人想打压,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嫉妒那就不搭理他。
所以杜泽一个人去洗澡,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和图书馆四点一线,早上7点准时起床读英语,这样的日子直到英语专四通过才结束,后面还有专八啊,但他们不是英语专业的学生。
张卓就这么默默看着舍友独行,看他一脸无所谓的闷头看书,把大学过成了苦逼高中。
他觉得,这小孩挺作的,摆什么谱啊。
他们第一次的交集是那次张卓打篮球摔倒,膝盖破了皮流血,血量不多只是看着渗人罢了,张卓自己处理一下就打算倒头睡觉,然而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床头异动,他下意识就抬起了手,只听“啪”的一声,他睁眼看见那个挺作的舍友直愣愣的捂住脸:“你干嘛,打,打我。”
床头摆放着一个透明的药箱,谁给的根本不用猜。
“伤口,容易感染。”
杜泽给他的伤口进行了堪称专业级的包扎,膝盖上的蝴蝶结打的比姑娘还好看,张卓把腿放被子上左看右瞧,今晚不想洗澡了。
“杜泽,你就不觉得独来独往孤独吗?”
杜泽若有所思:“并不孤独,因为我有很多任务要做,有更多需要用心做的事在等我。”
张卓一愣,随机热烈鼓掌:“你居然没结巴。”
一般人听了估计会生气,但杜泽只是笑了笑,摸摸耳朵后转过身继续认真看《爆笑虫子》,然后“噗嗤”满足的笑出声。
那天张卓看了杜泽一下午,从在背后瞄几眼到坐在他旁边一起看,男生之间的友情在无形之中建立,后来的吃住同行都变的理所当然。
因为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