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指指那根圆木,做了个抹脖子手势,霏霏立即明白,窜上去爪子唰唰一阵乱挥,嚓嚓几声,圆木出现深深的裂痕。
景横波打个响指,笑逐颜开。转头四面看看,寻找什么东西比较顺手可以用来砸人。
大波报仇,绝不过夜。谁摔了她一个马趴,她就请谁泥地上打几个滚。打几个滚还不够,最好扑上去噼噼啪啪一顿,当然绯罗武功看起来挺高,她得想好退路,万一走不掉,就用硬物砸断支撑木,砸她个铺天盖地。
桌几上有个双耳瓷瓶,她满意地点点头。掂了掂手中臭咸鱼包儿,那股销魂的气味更强烈了。
她微微有点犹豫,这臭咸鱼包儿原本是打算扔到宫胤被窝里去的,但此刻离开绯罗帐篷似乎不太方便报复计划开展,她正思考着,忽听外头步声话声传来。
“夜深露重,你我何必站在外头议事,不如进我帐篷,咱们秉烛把酒,彻夜长谈,岂不是好?”
是绯罗的声音。宫胤似乎轻轻“唔”了一声。
景横波咔擦一声险些捏碎了手中的臭咸鱼包——彻夜长谈?谈你妹啊?
帐篷外人影晃动,即将进入,要走只能趁这时候,景横波却不想走了。
她要看看这对狗男女打算彻夜谈什么!
唰地一个转身,目光四处一转,她发现帐篷后头垂挂着帘幕,赶紧掀开溜了进去,一进门就绊到东西往前一扑,身下软软,原来是床。
绯罗可真讲究,住个帐篷也分出个里外间。
景横波低头看看雪白精致的床单毛毯,看得出这位也有洁癖,床上连丝皱褶都没有,她无声呵呵一笑,穿着鞋子上了榻,脚踩在洁白的枕头上,跷起二郎腿,我晃,我晃,我晃晃晃……
鞋底泥土簌簌地落在毛毯的缝隙里,有些落在了床边的缝隙中,隐约床下的黑暗中似乎有点微响,景横波却没在意。
床下,一个人影护着头,恼怒地看着上方,不明白好好的床怎么会有灰土掉下来?
景横波忙忙碌碌,把臭咸鱼塞进三层褥子下,有点遗憾地叹息一声,这东西她原本是打算塞在宫胤褥子下的,这样,当他上床时,会闻见臭气,但却找不到臭源,多汁的臭咸鱼肉经过挤压,也会慢慢渗透到褥子内,那股销魂气息就可以幽幽盘旋,经久不散,爱干净的尊贵国师,非得折腾一晚上换被褥睡不成觉不可。
现在这美好馈赠,只好给绯罗享用了。
臭咸鱼放好,她跪在床上满意地拍拍,隔着床褥,臭气淡了很多,这样效果最好,保证能折腾得绯罗一夜睡不好。
咸鱼的臭气不能透过三层褥子传入景横波鼻子,却和床下只隔着一道床板,那股销魂的刺鼻的气味,极其具有穿透力。
床下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死命捂住鼻子,奈何那气味实在凶猛,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
“噗”。一声轻响。
“谁在打喷嚏?”这一声景横波听见了,狐疑地坐直身子四面望,床头忽然垂下霏霏的大尾巴,幽紫的大眼探下来对她慢慢地眨,景横波松一口气,“原来是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