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宫胤怒喝:“放开!”这回声音里满满怒气,啪一声微响,绯罗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被弹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不算曼妙的弧线,洒下几滴莫名的液体,砰一声重重撞在床沿上。
宫胤这一下含怒出手毫不容情,床板顿时震塌半边,景横波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向后滚倒,正在此时塌了的床板下灰头土脸钻出一个人来,还没来得及起身,砰一声景横波的后背砸在他的后背上,两人都“吭”地一声,滚倒在半边破床板和一堆倾倒的被褥中。
这一下动静不小,偏偏外头动静更大,宫胤站在帐篷口,脸色铁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襟,上面有几滴黄色的,散发着臊气的液体……
不用去嗅宫胤也知道,这是尿液。还是绯罗刚才忽然洒在他身上的……
宫胤的脸色难得这么丰富多彩——这状况实在太挑战人的应变和智商了。
本来宫胤已经准备喊人,此刻这情形却让他犹豫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唰地便撕下了沾了秽物的衣襟。
不撕还好,一撕,这嗤啦一声响不知道又刺激了绯罗哪根敏感的神经,她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一蹦就蹦到了专心整理衣服的宫胤身上,抓住了宫胤撕破的衣襟就往外拽,嘶——
还压在床下人背上的景横波一抬头瞧见,瞪大眼差点跳起来,半空中伸出手,发出无声的嚎叫。
不——许——撕!
换——我——来!
她以尔康呼唤紫薇的造型定住一秒,被下头那家伙一把拱倒在地,那人的大脚踩在她衣襟上,拼命把她和被子一起往外踢,似乎急着要出去。
景横波抬起头盯住这家伙背影,眼神凶狠,这时候冒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说这家伙鬼鬼祟祟躲床下一定没好事,宫胤正被绯罗纠缠,搞不好就会中招,想到这点她浑身汗毛一竖,也来不及看清这床下客是谁,一把抱住他小腿就咬。
尖尖的牙齿刺入肌肤,景横波嘴角尝到了腥咸的液体的滋味,被咬中的人身体一僵,随即景横波觉得脸上一震,竟然被弹开。
嘴角火辣辣的,她摸了摸,指尖一抹艳红,嘴角竟然被震破了。
那人无意中一回头,就看见乱糟糟雪白被褥上,艳丽的华服女子歪坐着,金红的衣襟上金线在暗处幽幽闪光,她艳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眼波却幽幽定定,三分恣肆三分风流三分狠,流转着深黑幽蓝的光,肌肤和指尖却又是雪白的,在暗处不可忽视地鲜明着,像一副色泽明朗的神秘名画。
一眼夺人。
只是一眼,他心中一窒,随即想起此刻要务,霍然转头。
然而已经迟了。
嗤一声响,宫胤付出了再撕裂一幅衣襟的代价,终于将发疯的绯罗推了出去,绯罗这回却有了经验,被推出的那一霎一把抱住了宫胤的肩头,她忽然变得狂野大力,宫胤又想护住余下不多的衣裳,被她拉得向前踉跄几步,只觉得足底微微一痛,天旋地转,随即嗤一声两人撞上帘幕挂破帘幕一路冲进,再砰一声相拥着撞在那床下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