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摇摇头。宫胤出问题,算得上临急,但是这是不能说的。
“临急……临急……”景横波搓着手,在殿内四处转,想着什么东西可以急那么一把。
她可不想委委屈屈参与议事,得别人同意坐在一边做人肉布景。这是她第一次试探地将脚踏入国家权利中枢,一定要自己把握主动权。有了好的开头,才有牛逼的后续。
这个临急,还得是临大急,足够震撼,足够要紧,足够让人慌乱失去方寸,她才有机会,一只脚踏进大荒政坛中心!
怎样制造这样的效果?
炸了玉照?烧了静庭?嗯,宫胤会掐死她的。
她抬头,目光触及某处,眼神忽然一亮。
景横波走了几步,转到庭前,紫蕊跟上来,给她披上披风,道:“最近天气不好,这个时节多雷暴天气,随时可能下雨,您得注意着。”
景横波心中一动,抬头看看天色,天阴沉沉的,最近似乎都这天气。估计近期是该有雷暴雨。
她抬起头,盯着远处一座建筑,那建筑式样颇有些古怪,有着高高的尖顶,塔楼模样,她随口问:“那是什么地方?”
“是大祭司的观星署。”
“桑侗的办公地点?”景横波皱起眉。桑侗和轩辕镜,是目前朝臣中对她最不怀好意的两人。从最初西康设陷阱,到迎驾大典上的步步刁难,可以想像到,他们会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是的。桑家世代相传大祭司的职位。据说有一手极其出众的占卜之术。地位很崇高。”
“我怎么感觉桑家既不支持女王,也不支持宫胤,甚至对耶律祁也不是那么信服,他们的打算是什么?”
“微臣不懂政事,也无权加以议论。只知道桑家地位超然,本身和黄金部关系亲密,又是帝歌古老门阀贵族,早先和耶律家曾因为争权有过龃龉,身为老牌贵族又不容易看得上右国师的普通出身,而她们是祭司,世代对女王的承继有发言权,自然也不可能把女王当回事。他们或者另有打算也未可知。”
“哦,第三方势力团体。”景横波点点头,大荒的局势,不是简单的左右国师争权可以描述的,王朝六国八部的独特设置,注定了这是一块势力纠缠,纷扰不休的土地。任何人走进这一张纵横经纬的复杂大网,都得小心自己能不能安然走出。
她看着那特别高尖的顶,不禁诧异。
“听说大荒夏末多雷暴天气,这么高的柱式尖顶,难道没有被雷劈过?”
高处柱状建筑容易被雷劈,这是常识。古代又没有避雷针。
“这正是桑家神异,并被世代供为大祭司的重要原因之一,传说她们家是神赐之族,是雷神在人间的后代。”紫蕊道,“据说第一代桑家家主,曾毛遂自荐和太祖皇帝求为大祭司。太祖皇帝当时正为宫中建筑多为雷劈而烦恼,随口道,若你能令雷不劈你,朕就信你神赐之能,以后你桑家世世代代,都为大荒祭司,并且为桑家先祖造了一幢特别高尖的楼。就是现在这栋。”紫蕊指了指那高楼,“说起来奇怪的是,从此以后,无论雷暴多厉害,这雷劈坏了宫中多少屋子,唯独那高楼,从来无损,雷暴最近的一次,劈在楼前地面,将地面裂出几道鸿沟,高塔也完好无损。从此,桑家神异之名流传,才成就了祭司世家,百年名门。”
景横波托着下巴,望着那高塔,笑了。
要搞,就搞个大的吧。
“神赐?这要算神赐,我简直可以冒充王母娘娘了。”她喃喃道,“不过这是巧合?还是几百年前也有过一位穿越者?不管怎样,桑家的神异,也该结束了……”
她转身走回屋内,拖出自己的大箱子,翻出一个东西,抓在手里掂了掂,抬头,朝天一笑。
大荒在女王没有正式登基之前,没有早朝,早晨卯时左右,重臣们会在静庭集合,就国事进行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