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砍了国师右手?他肯?
王令?女王令?
明城女王已经重新就位,原本她要求再次举行一次典礼,庆祝并昭告她的回归,却被国师否决。国师表示,已经登基过一次的人,再登基一次才叫名不正言不顺。明城女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回归了玉照宫自己的寝殿。继续自己的傀儡日子。
明城女王怎么敢对英白下手?国师怎么会接受?两人会不会因此冲突?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来一次玉照宫流血事件?
帝歌的百姓们一向很有政治敏感性,想到这里,都赶紧丢下手中的东西,哄一声做鸟兽散。
这一夜的帝歌,再也恢复不了年节前的欢喜热闹,无数人在府中忧心忡忡,无数人在宅邸里推算猜测,无数人眺望玉照宫方向,等待或者害怕那里忽然再爆出一声巨响,将不久前那场震撼人心的事变重演。
玉照宫。
和外间想象得不一样,玉照宫十分安静,安静得甚至都毫无年节气氛。
其实往年玉照宫也没年节气氛,但不知为什么,最近的玉照宫特别沉静,连宫人都走路轻轻,说话低低,声音稍微高一点,就觉得回荡在廊柱宫廷间特别的突兀空旷。
曾有一个人的到来,带来了一场热闹,所有人也习惯了那样的热闹,当她离开,忽然安静就变得这么让人难以忍耐。
玉照宫灯火稀稀拉拉,静庭的灯火,幽幽亮着。
灯下两个人在对饮。
衣衫如雪的是宫胤,另一人随随便便束着头发,胡子拉碴,眉毛很黑很长,眼睛时常眯着,笑起来却微微弯起,有种落拓潇洒的迷人。
玉照龙骑大统领,英白。
外间传说里,被下狱,被夺职,被驱逐出京的犯官,此刻正在静庭中枢之地,和国师共饮。
灯火微黄,光影摇曳,有人轻轻咳嗽,伴外间落雪珠沙沙。
“你少喝点。”英白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随随便便把宫胤杯子里的酒往自己壶里倒,“这时候还硬撑,我可不会赞你英雄。”一口饮尽杯中酒,晃了晃酒杯,又不满地道,“都要赶我走了,也不拿壶好点的酒来,我听说你这里有百年的龙山冰酿。怎么样,拿出来咱俩干了?我都要流浪大荒了,不弄点好东西补补,我怕我回不来啊国师。”
宫胤拿回自己酒杯,用帕子擦他手指碰过的杯口,淡淡道:“龙山冰酿已经没了。”
“没了?没了!”英白瞪大眼,看了半天宫胤,确定他不会说谎,神情顿时如丧考妣,“你明明答应将来要留给我喝的!”
“第二壶,三年后满百年。”宫胤出神地看窗外的雪,“你将来好好回来,就是你的。”
“还得做得让你满意,才能喝得到吧?”英白挑眉,“你这哪里是喝酒,是弄块饵让我追罢了。跟逗狗似的!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宫胤只浅浅一笑,亲自给他斟酒,“如此,这杯,便当赔罪了。”
“别,别,我当不起。你这罪不是白赔的。你一赔罪,我倒大霉。”英白摆手,一脸懊恼,“一个月前你给我倒酒赔罪,我还兴高采烈觉得你终于知道对不起我了,还打算和你要回当年你欠我的三两纹银,谁知道现在你就给我来了这个,原来你的赔罪是提前为了赶我出京做准备。那你这次赔罪又为什么?我接下来还要倒什么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