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喜,正要答应,忽然又停住。随即笑了笑,道:“听证也无甚意义,不听也罢。”
“你既然说要给她换个地方,总要在大臣面前商议。”
她心中一阵烦躁——果然还是为景横波。
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吧。
她嗅见淡淡的血腥气,想着刚才他的脸色,心中微微一笑。
“也是。”她笑道,“想到要替横波换个地方,我有些迫不及待。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拟旨。”
“随你。”他无可不可地道。却又随手指了桌案,道:“去那里写。”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温柔,当真坐下,开始研墨,他亲自接过,道:“我来。”
接墨石的手指一碰,她颤颤一缩,悄眼看他,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垂下的眼睫眉目静好。
她暗自懊恼。取过清水盂,侧身给砚台里加了点水。
寝殿无声,风雪都被隔在屋外,八蝠铜炉里沉香烟气袅袅,很纯正的香气。地龙已经烧起,一室香暖。
只听得见彼此平静悠长的呼吸,还有墨条研磨在砚台上的沙沙之声。反显得更安详静谧。
墨是好墨,在这许多香气之中,依旧清晰地散发着独特的淡淡清香,嗅着令人心神安定。心底空明。
她写得很认真,轻轻道:“……让她去沉铁部好不好?等铁世子回去,或许就可以照顾她。”
“好。”他声音有些沉缓。
她吹吹墨迹,在纸上抬眼笑看他,他接收到她目光,将眼光错开。
“明日拿去给众臣商议如何?”她道。
“不盖上女王玉玺么?”他似乎随意地道。
她心中“咚”地一沉——戏肉来了!随即展开笑颜如花,“啊,玉玺啊,太久没用了,我差点忘了!”
他凝视着她,不放过她的眼神。
她眼睫微微一垂,“这么多年,玉玺都没用过呢,你猜猜,玉玺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淡淡答。
“在我身上呢。”她浅浅一笑,身子向后一仰,双手反撑在凳子上,仰头看他。
这一撑,便撑出她修长雪白脖颈,细弱精致的锁骨,也撑起了胸前的曲线,更加显得腰细盈盈不堪一握,而仰起的小小脸蛋,清丽如半开的睡莲。
不知何时她领口已经微微敞开,他眼神一顿,缓缓下落,她清晰地看见他眼神里濛濛一层水汽,如雾。
她心中微笑——那块墨,真是好墨。
“玉玺在你身上?”他道,声音比先前更缓。
“是啊……”她声音更轻,更娇,带了些微微的喘息,抬起脚,绣鞋轻轻踢着他的小腿,“就在我身上,你要不要来搜一搜……”
他凝视着她,慢慢俯下身,探出指尖。
夜渡危城三千里,飞雪落血一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