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嘿嘿冷笑,“干脆拿女人皮给你再贴一层?”
他手又一停,唇角一弯,“你能不这么恶心吗?”
“吃人肉不恶心?”她大白眼翻得像媚眼。
他的声音似叹息,“我没有。”
“我看见了。”她嫌恶地退后一步,无法原谅他竟然把那手夹到自己盘里。
哪怕是虚应那些江湖大佬,她也觉得这样的男人,太没血性。
他沉默,似乎并不打算再解释,唇角一抹笑意,还是那般淡淡羞涩,却又生出成熟男子的魅力,很奇特的气质。
他似乎并不太在乎她怎么想,存在自有欢喜。
景横波觉得那种神秘又粘稠的感觉又来了,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今天精神咋样?”
他看样子又要躺下来,“不行。”
窗户缝里透出微光,晨曦初露,新一天开始了。
景横波爬上床,跪在他身边,低头看他,露出恶意的笑意,“受伤是不是很无聊?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他定定地看她。
然后眼神,慢慢变了。
景横波脸上,渐渐出现了变化,雪白的肌肤上,蔓延出一片片黄色,像一片黄色淤泥,渐渐漫过雪地,涂染了一地斑驳。
这忽然的变化着实有点可怖,她冷笑看着他,双手按住他的肩,准备等他吓得要起身的时候,凑上去装女鬼好好吓吓他。
他却没有惊叫,也没有起身,却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脸,那眼神……
那眼神,有紧张,似乎还有……怜惜。
他的手抬起一半,随即落下,并没有失态——因为他看见了她恶作剧的眼神。
这眼神让他确定这脸,其实没有事。
她看他稳稳地躺着,有点失望,冷哼一声,无趣地放开他,坐起身整理头发。
对面就是桌子,桌上有镜子,镜子里能看见半个自己,和半个躺在被褥上的他。
景横波理着头发的手,忽然一顿。
她发现他在看她。
模糊的黄铜镜,映不出清晰面貌,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
不是厌恶,不是嫌弃,是……怜惜。
比刚才更深,更明显的怜惜。
似乎他从这张斑驳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努力和放弃。
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强者,放弃了当初最在乎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