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蓬鲜血,连同那人鲜红的衣角,同时落在了中央的台上。
只来一人,已经造成底下上千人的混乱,那身影所经之处,帮众们重则天灵盖爆裂,轻则头皮裂开,满地一片红红白白,再被纷乱后退的靴子压入泥土。
凶暴无伦,先声夺人。
无数人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台上,此刻还在大喇喇背对众人的红衣人。
那人长发散披,一头乌发亮若明缎,大红披风,火一般鲜艳,披风角在刚才一刻已经染红,静静垂落在台上,那些鲜血犹自蔓延而下,将青白的木茬染成一片斑驳。
风过,吹起乌亮的长发,露一截雪白的脖颈,玉般润泽,毫无瑕疵。
一个背影便无限煞气风华。
刹那间,所有人心中掠过一句念头:女王!
这才该是女王!
没有被震撼到的人,只有寥寥几人,比如景横波就是一个,她正怒气冲天地低骂:“装逼!什么时候都不忘装逼!回头背后给你一枪,死了活该!”
不过,似被“女王”杀气煞气所惊,一时竟然没有人想到背后偷袭这装逼犯,大佬们倒是想,却被自家忠心属下,拼命护着向后退。
有种人压迫感太甚,随便一站都让人觉得危险。
那人摆足了姿势,才缓缓转身,一回头,众人眼前一亮,又禁不住心中一声喝彩。
好个玉娃!
那张脸,似乎能逼退渐渐淡去的夕阳金光,再逼退即将代替的月色柔光——毫无瑕疵,自生光辉。
众人心中又一叹——这才该是女王的脸。
那人裹一袭红锦卷云披风,看不出男女的式样,锦绣如火,云纹连绵,越发衬得他眉目灵动如飞云。
那人轻敷粉,淡扫眉,眉色浅黛唇色嫣红,众人觉得这才该是女王的装扮,浓妆俗艳,污她眼色。
孟破天还是不怕死地站在最高处,呆呆瞧着,猛地抬袖抹一抹口水。
“女王!”有人忘情高喊,再被自家大佬一眼瞪得缩进人群。
景横波看见台上装逼的裴枢,听见这一声抖了抖。
她以为这货一定会纠正的——虽然这家伙穿着打扮,看上去真的似乎在让人误会是女王,但一定是巧合,他怎么可能肯扮女人?
结果裴枢抖完之后,居然没有出声反驳,对上头山林看了一眼,嘴角一扁,似愤怒似委屈。
景横波目光闪闪地瞧着,心花怒放,心想哟呵这小子真的扮成她啊?啊哈哈哈一定是被英白天弃联手逼的,啊哈哈哈每次瞧暴龙吃瘪委屈真是爽透了啊。
她心情太好,完全忽略了身后的穆先生。
穆先生静静看着她——那一脸眉飞色舞,怎么形容?春色无边?
他又看看台上,嗯,裴枢。
灰老鼠色已经没了,那人光艳年轻,鲜明得似乎能将整个大荒照亮。
单论感觉来看,裴枢和景横波,才是气质风华最接近的。
站一起,想必也是最相配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青丝袍,清淡,没什么存在感。
连手指都近乎透明,在阳光下似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