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晏安平复了一阵心情,不再试图对任何事进行询问,以免再被眼前这个奇葩给刺激了,眼看对方不过几句话,就露出不耐烦神色,赶紧长话短说,隐晦而谦恭地,对锦衣人道“近日小王宫中不太安宁,如果有惊扰到先生,还请先生见谅,若能伸出援手,那小王定当重金以谢。”
“你来,不就是为这句话么?”锦衣人搓着脚下画卷,指了指他,“瞧你一脸心事,麻烦想必不小。”
“正是。”明晏安面上苦笑,心中微喜。
“不过,我不管。”锦衣人下一句话再次成功劈倒了他,“我来你这儿住几天,不是为了给你做打手的。另外,”他斜睨着明晏安,一笑,“别试图把人引我这来。玩心眼不要紧,把我当傻子,小心傻一辈子。”
明晏安被他的笑炫花了眼近乎失神,却又被他的话惊得心中一凉——这男人通透如镜,坚硬如金刚,狡猾如狐狸,凶悍似鹰隼,着实难缠。
他只得道:“先生但有所求……”
“没什么值得我求的。”锦衣人将画卷踢开,懒懒地躺下去,百无聊赖地望着天顶,“唯蛋糕与对手耳!”
蛋糕是什么,明晏安不知道,但对手两个字,他还是懂的。
他眼睛一亮,立即道:“先生若想要对手,这便对了!”
“哦?”锦衣人没有看他,手肘埋着头,懒洋洋地道,“哪有那么多的对手?当天下还有第二个太史阑么……”
他声音低,又埋着脸,明晏安并没有听清楚,笑道:“是不是对手,先生很快便可以知道了。”
“百闻不如一见。”锦衣人头也不抬,指了指他道,“有本事能惊动到我,引起我的兴趣,我自然会出手。啊,我累了,昨晚没睡好,换机关换了两次,被子又太重了,我只盖柔锦的三斤重的被子……啊被子来了!”他忽然抬头,门外,一个护卫正抱着裹好的被子进来,明晏安一看那叠得如刀切一般的被子,就觉得眼前一晕——被子有必要叠成这样么?是不是也用尺子量过?
锦衣人伸手接过嫩黄色的被子,也不管明晏安在,当即和被子滚在了一起,明晏安看他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抵死缠绵的造型,顿时眼前又一黑,赶紧起身告辞。
那家伙忙着补觉,也没工夫搭理他,这时候他倒想起明晏安是主人来了,挥挥手,“你是主人你自便啊,我就不送了。”
明晏安哪里需要他送,早逃也似奔远了……
王宫西北角,原本是妃子们的住处,后来陆续死了几个妃子,宫室便空了下来,也无人整修。时日久了,宫室蒙尘,野草横生,铃残檐破,石痕斑驳,一派无人居住的破落景象。
这地方除了鸟虫鼠兽爱呆,平常人路过,都竖起衣领匆匆离开。从宫室残缺大门里刮出来的粘着蛛网的风,总让人觉得阴惨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