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看向英白。
“不是这样的。”英白拿起酒壶,站起身,“别上了人的当。”他指指那堆衣物,“你不觉得这些,很蹊跷吗?”
她微微翘了翘唇角。
当然蹊跷。
这东西,明显不是宫胤拿给她的,宫胤一心要掩藏,怎么会暴露在她面前?
那么如果说有心人一路收集,也太可怕了,难道宫胤和她一路踪迹都在他人眼中?那人如果真那么厉害,早下手了。
再说有些东西,宫胤根本不会留下来。
殿顶三日夜,从激越情绪中平复之后,她开始冷静思考,翻捡那些衣物,然后发现,很多东西,其实对不上。
衣服是可以仿制的,气味是可以混淆的,比如襄国太监衣裳下摆的红泥,仔细查看并不是那密室丹泥,而那土地公公面具,细看也不一样。
连那洛阳铲,仔细看也不一样,不如宫胤当初给她的那个精致。
她想,这里这一堆,其实都不是原版吧?
事情都过去了很久,衣物上怎么可能还留有那些气味,这是最近的手笔。
但对方对她很了解是必然的,知道她心中怀疑早已到了顶峰,无需原版,只要近似的东西稍稍一提示,她就会自动对号入座。
对方绝不可能一直掌控着宫胤的变身,她觉得更多应该是事后推断。对方应该也是个牛人,综合各种线索,真的将宫胤大多数变身情况都推断了出来,以近似物唤起她的确认,直至疯狂。
能推断准确到这个地步,还是有很大问题的,其中一定有些她暂时想不通的不妥之处,但现在她不想思考。
对方低估她了。
生怕她不疯,所以来了这么一招,却不知道,她本就是个疯子好吗?
来自异世的灵魂,不管这时代种种拘束,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不惜燃起大火,驱散这眼前浓雾。
“别赌气。”英白难得这么认真,凝视着她的眼眸,“和我先下去,他会来的。”
“我会走。谁也不值得我自杀。”景横波心中冷冷热热,不知是痛是悲,只想狂歌痛哭,又似乎无法发泄,一伸手抢过英白酒壶,抬头就灌了大半壶,英白抢救不及,哎哎连声,也不知是在可惜酒,还是怕她喝醉。
英白这种酒鬼,他壶里都是最烈的酒,连七杀等人都不敢轻易尝试。他盯着景横波,心想醉了也好,一捞就走,省得麻烦。
景横波半壶酒下肚,没觉得烈,脑子却一晕,她闭了闭眼睛,努力稳定身形,不想被英白看出自己已醉。
三天几乎没有吃饭,经不起烈酒挞伐。
“走吧!”她挥手,“你要我信他,那么,你去接应他,把他带到我面前,我就信。”
英白第一次出现犹豫。
他也知道事态紧急,奇怪宫胤怎么还没到,但他确定,一定是宫胤遇见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