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霎她只来得及调集最后一点真力,护住了心脉。
感觉整个内腑都似一震,浪潮拍岸,月光照崖,上涌的潮水终究还是不能抗拒天力,响应着月色潮汐,渐渐缓了下来。
她睁开眼,喘一口气,一低头,噗地喷出一口紫血。
喷血时犹自不忘回头看看,他还没醒,她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内外都又痛又冷,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想倒头躺下。
然而她还是挣扎回头看看自己吐出的血,伸手在地上扒拉扒拉,用泥土盖住了血迹。
完了她又觉得生气,恨恨地将泥手在他身上擦了擦。
感觉到他呼吸终于平缓了些,她微微放心,那股凶猛气息她没有能全部导出来,也不敢再试,再试她小命赔上不要紧,关键这样就算救醒了他,他醒来看见自己翘辫子,八成还得自杀,那就白瞎两条命了。
现在,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不是一个人,都背负沉重责任和无数人的性命,谁也不能任性。
人累到极点,什么恩怨都懒得理,她砰地倒下,又倒在他身边。倒下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冰人,体内冰碎一般咔嚓一响。
她苦笑一声,心想这下可好了,这家伙伤病还没好,自己也倒下了,这要马上来了敌人,可就麻烦了。
不过在地底,似乎也不用担心这个?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在景横波和宫胤地底没完没了纠结的时候。
地面上的夺城之战,已经进入了尾声。
城头守军,原本对付耶律祁带着的士兵,就已经很吃力,护城河失去效用,玉照龙骑个个都是好手。在燕杀军到的时候,耶律祁已经占据上风,彪悍爱争的燕杀军一到,战争立即就进入白热化的状态。那些粗豪的,大冬天都袒露着胸膛的汉子们,将战斧一扬,策马狂奔,一个箭步就上城头一半,旁边的人还要笑他太慢!
在这种不要命的打仗风格刺激下,尊贵自矜的玉照龙骑也不甘示弱,一黑一白两支军队,比拼一样,一刻钟就抢占了城头。
沉铁军不过是内陆军队,战事也少,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军队,再加上频频被震撼,几个照面,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燕杀军大总管,一斧头劈断城头旗帜,大笑道:“城头你们守,咱们去揪老成的尾巴去!”带着士兵呼啸而下。
耶律祁羡慕地看着他背影,暗恨自己接下了苦差事,居然外人都能先进城探望景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