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人指尖对着玉瓶弹了弹,声响清越,又赞:“好玉!”
看那模样,竟然像对这东西产生兴趣了一般。
景横波有点奇怪,这锦衣人一看就是玉堂金马富贵人物,应该见惯了好东西,这瓶子虽然不错,但似乎也不能令他这么动心吧?
玉无色眼巴巴地看着那瓶子,似乎也很舍不得的模样。景横波托着下巴笑道:“难得人家喜欢,你送他算啦,就算赎回自由的赎金好了。”
她是有意提醒玉无色,趁此机会讨好下锦衣人,也好让这变态心情一好放了他,玉无色却似没听懂,一脸期待地看着锦衣人。
锦衣人把玩了一阵瓶子,才对着火锅倒了一滴酒,顿时香气升腾,难以言喻的诱惑滋味,满肚子的馋虫都似被勾动,景横波忍不住趴上去,鼻翼翕动,两颊微红,连眼睛里都满满湿润贪馋的光。
宫胤看她这样,干脆给她满满装了一碗。几个人各自开动,景横波很快塞满了一肚子的鱼肉,开始觉得油腻,又觉得吃多了有点口渴,目标便又转向那最清淡的野鸟蛋蘑菇汤。
她快手快脚给自己装了一碗,又给宫胤装了一碗,锦衣人她当然不理,玉无色早已吃得太多,抱着肚子下去消化了。
几个人都喝了汤,景横波“呃”地一声,一个饱嗝心满意足,想着这大年夜可不要和阿猫阿狗渡过整晚,悄悄拉了拉宫胤的衣袖。
两人离席,在月下峡谷中漫步,峡谷地势平坦,因为天冷,地面冻得梆硬平滑,泛着冰的光泽。有些沼泽也冻住了,微光下似一片黑色溜冰场。
景横波忽然来了兴致,跑回玉无色的临时厨房,找了几片滑腻的带毛毛皮,切割了绑在鞋底,拉着宫胤的手,冲向那些冰面。
“小心跌倒……”宫胤还没说完,她已经撒开手,悠然一个滑步,从他眼前燕子一般滑了出去。
刹那间她就似一抹流星,在冰上忽闪滑行,微微屈蹲之后,便是一场柔曼的舒展。有时张开双臂,似一只招摇的蝴蝶舞在冰面,有时背起双手,乌发在颊侧逆飞。这同样是一种展示女体优美的运动,腰的柔韧,腿的有力,脖颈的优美,体型的流线,是一柄银亮的美丽的刀,嗤一声剖开冰面,剖开黑夜,剖开这峡谷的沉静。
宫胤立在冰面之前,眼底满满倒映她的身影,这个女子在任何时候都能自得其乐,在苦困中不放弃不沉沦,找到属于自己的新鲜和欢喜,这是大智慧大福缘者才能有的心境,不破不灭,完满如意。
他就是爱着这样的她,永远鲜亮,翩然如蝶。美的不仅是容貌,更是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点燃他的沉寂,一盏心灯就烈火,蓬一声静默燃着。
山坡上,一道人影衣袂飘拂,那是锦衣人,看着底下那女子笑声若银铃,在冰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圆,他眼底忽然涌现寂寞。
景横波张开双臂,迎着风,胸臆间穿透这夜舒爽,天空中星光闪亮,俱柔和扑入心房。
溜热了,她一把甩掉外衣,只穿里头袍子,在冰上转圈。
上次滑冰,还在现代那世,那时她有溜冰鞋,大红一双艳丽逼人,那时不爱运动的小蛋糕总是扶着栏杆,小透视老老实实溜边,就她和太史阑,每次都反方向溜冰,一次次碰撞,非得把溜冰变成碰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