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晏安原以为众人在笑景横波,听着不对,赶紧去抓脸上蒙的东西,一抓却没抓下来,绊在了他金冠上,他的护卫赶上来给他解下,他低头一瞧,嘴顿时差点又歪出去。
大红锦缎金粉字,亮灿灿刺人眼:“淫贱!”
很明显是从大旗上撕下来的,他回身,看见大旗不知何时破了好几个洞。
背后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贴着,他伸手抓过,看见又是两块破旗,拼成两个字,“可唾”!
加起来就是“淫贱可唾”!
烂旗上,还粘着点白白的东西,他一瞧,是尖锐的鱼骨。
身边柴俞脸上身上也蒙了破碎的旗帜横幅,连起来也是四个字“贱妾请辱”,正好贴在前胸,上头不仅有鱼骨,还有烂虾。
四面哄笑声还在继续。
“这对子,绝!”
“要我说,贴这两位身上,更好看些。”
“听说囚车里是黑水女王?早听说女王神异,现在看来还真是。你瞧,刚才那旗帜还好好的,一眨眼就撕碎了到他们身上去了,还拼了字!”
“哈!没那本事,惹什么强梁!”
断断续续的议论随风入耳,明晏安一把扔掉破旗烂横幅,回头看那执旗者犹自傻傻举旗,缺字破洞的旗在风中拍打,似咧着豁牙的嘴无声嘲笑。
四面静了静,随即响起明晏安压抑愤怒的命令。
“蠢货,还不卸旗!”
景横波舒舒服服躺在囚车里,看着那些人忙忙收起了旗帜,去掉了横幅,围拢来挡住囚车,不敢再让她示众,士兵们先前的得意嚣张都收了去,只得垂头听着四面百姓悄声的嘲笑。
景横波笑笑,在囚车内懒散地翻了个卧鱼姿,抛掉手中的鱼刺虾骨——嘚瑟者人恒打脸之,而已。
四面士兵有凛然之色,虽然将她看守得更紧,却也不敢靠近,生怕她手中一枚鱼刺,也能刺入人咽喉。
“散功丸为何无用?”那边明晏安忽然狠狠盯住了柴俞。
柴俞神色镇定,隐含几分不解,轻声道:“药是大王所赐。”
短短一句便泄了明晏安一半怒火,确实,药是他自己拿出来的,直接抛给了景横波,柴俞可没经手。
倒是旁边一位将领道:“听闻女王神异,早已有之,也许,这不是一种武功……”
明晏安心中一动,想着这也有几分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更棘手?哪怕她关在囚笼里,危险性依旧存在,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更加不安,原本打算在这小镇歇宿,如今也不肯了,要连夜赶路,柴俞和诸将领连番劝阻——明晏安自从上次中风后,看似精神尚好,其实身体大不如前,这样连夜奔波,对他身体必然损伤极大。
然而明晏安却怕夜长梦多,坚持赶路,为了自身安全,也不再挂记着羞辱景横波的事儿了,远远地躲进自己车中,由柴俞汤药茶水,亲自精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