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然的手指已经够着耶律祁的胸前衣裳。
月色微光下她的手指闪着暗蓝色的光芒。
耶律祁此刻不再逃,微微含笑,齿关抵住了舌尖。
落在许平然这样的人手中,结局比死还悲惨,之前他逃过这么久,只是因为许平然还有爱才之念,总想留他做大用,经过今夜,许平然知道他不可留,修炼邪功性情又变得更加阴冷毒辣,他绝无幸理。
与其落入许平然手中,害姐姐拼死来救,或者将来成为傀儡毒人,失去个人意志去对付景横波,那还不如现在结束了好。
许平然的脸近在咫尺,他已经感觉到了暗蓝色指甲的微腥阴冷。
齿关用力——
将落那一霎,看见院墙上挣扎翻下的姬玟身影,忽然便想起那个倏忽来去的艳丽女子。
愿这一生海阔天高,永任你行。
景横波。
齿关将落。
忽然一条人影猛冲而来,一个翻滚就滚入了许平然怀中,伸手一扯扯掉了许平然裙子,大喝一声:“夫人!奴家好生倾慕你!”
动作奇特,角度刁钻,语言惊悚。
以至于连许平然都不禁一呆。
只这么一呆,那人已经滚入她怀中,一边猛地推开耶律祁,一边望天大喊,“紫微!夫君!你老相好打我,你帮谁?”
许平然怎能容人近身,冷笑一声“找死”,手已经触及耶律询如天灵盖,听见这一句,又是一怔,一霎间眼神恍惚。
随即她便醒神,这回连冷笑都懒得了,眼底冰寒一片,封住无限怒气,抬手便劈,指掌间黑气与雪气交替一闪。
然后头顶风声急响,她听见一声,“平然。”
轰然一声,如被雷击。
这声音暌违数十年,原以为早已忘记,然而多年后再次听闻,却仍新鲜清晰如昨日初聆。
仿佛还是数十年前他笑吟吟站在山口,明明还有几位师叔师兄,可一眼就看见他。
仿佛还是当年,山河浩荡,遍地花开,他摘一朵浅紫兰英,唤一声:“小师妹。”
仿佛还是那些空屋枯坐的练功日子,梁上窗外会忽然垂下一抹浅紫衣襟,一朵花落在她头上,上头有人笑,“小师妹,花和我,哪个更好看?”
仿佛还是慕容筹上山那日,她因为终于做了师姐而盈盈微笑,他立在她身侧,看着玉树临风,眼眸深邃的新来的十师弟,笑得意味深长,“你俩笑起来,眼睛里的神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