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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大年三十。
随着联欢晚会午夜的钟声,
我二十一岁了。
看着窗外万家灯火辉煌,震天的爆竹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我和奶奶一老一少两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开心的吃着饺子,奶奶一直在笑,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开心,我的一个大爷、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老人的四个子女,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奶奶去过年,因为她身边,有我这个累赘。
虽然我极力的不想承认,但是韩家,真的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家族,我的那些叔叔大爷,我爸一乃同胞的兄弟姐妹们,无时无刻不再盼着我惹祸,盼着我出糗,然后来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边,带着一副讥笑的嘴脸说:“看看吧,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孙子,当初我们说把他送到孤儿院,你死活不同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真是给你脸上增光!”
奶奶没当听见这些话,总是会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小飞纵有万般不好,却是老韩家,唯一一个知道心疼我的孩子!”
恰好回家听见这句话的我,在被窝里面暗自淌了一夜的泪,我不信鬼神,但每逢遇见佛像的时候,总会一个人在心底默念,愿漫天诸佛保佑老人家长命百岁,为此,我愿付出一半的阳寿,很幼稚,但也很真实。
奶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赚到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是带着奶奶周游世界。
这个曾经是大地主女儿的女人,在解放后家道中落,跟着哥哥生活,但哥哥对她并不好,后来,她遇见了一名刚刚经历抗美援朝战争,载誉归来的新四军人,这名军人比她大十二岁,她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他离开,前半生辛酸艰难,后半生又经历了丧子之痛,那一年,她唯一一个孝顺的儿子走了,她选择了独自抚养孙子,选择了为儿子留下的血脉守望。
这个穷其后半生照顾我的老人,终生未见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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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家欢天喜地的气氛中,大年初八,还算是年味正浓的时候,但在我们家,这个年,也就算过完了。
过年的这些天里面,阿振和史一刚都回老家去过年了,我自己就每天呆在家里,也试着给苍哥打了几个电话,但是当初有个女人接的那个号码,已经空号了。
初八这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电话。
二黑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