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幽静的大殿内,木鱼清脆的声音不断回响,小妍身穿着灰色的僧衣,头戴灰色的僧帽,双目微闭,左手盘着念珠,右手拿着*,娇小的身形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在巨大的佛像下面,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看见小妍这幅样子,我叹了口气,迈过大殿的门槛,向她缓缓走了过去,走进了我才听见,小妍在敲打木鱼的同时,嘴里也在轻声的颂着佛经。
‘咚…!’
感受到身后有人,小妍手中的木鱼声戛然而止,转身,与我四目相对。
‘啪嗒!’
小妍转身,发现身后站着的人是我以后,手里的*不自觉的滑落,掉在了身下的地面上。
看见小妍的样子,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之前闵可对我说,小妍经历了车祸,并且毁了容,虽然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旧被吓了一跳,小妍的整个右边脸颊上,曾经姣好的容颜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还未痊愈,并且生着肉芽的新肉,因为脸上伤痕的缘故,她的右侧眼睛也被挤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形状,让人看了就感觉望而生畏。
小妍这边的木鱼声一停,旁边的几个僧人也跟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的看向了我们这边,我看了看周边的僧人,叹了口气:“出门,我跟你谈谈,行吗!”
小妍听见我的话,想了想,微微点头,起身向偏厅的位置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施主,这边请。”
听见小妍这一声施主,我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但还是迈步,跟在了小妍身后。
空旷的偏厅里,小妍在端着一杯沏好的茶摆在我面前:“喝茶!”
“好!”我端着茶杯,盯着小妍看了一会:“来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等到了这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小妍笑了笑,面色平静的看着我:“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我现在是出家人,不忌讳言语,你有话直说就好。”
“闵可对我说,你的脸,是因为车祸,是吗!”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他说你轻生了,但是我不相信,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你始终是个很坚强的姑娘。”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我已经出家了,出家人一切皆空,一副皮囊而已,不碍的。”小妍摆弄着手中的茶具,十分洒脱的开口。
“你现在怎么学的,连话都不好好说了呢,怎么着,才来了一个多月,就被洗脑了啊!”看见小妍这幅慢悠悠说话的样子,我有些生气。
“阿弥陀佛,施主,佛门清净地,你可以不虔诚,但不可妄语。”小妍顿了一下,比了个佛手:“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不信神佛,也不想听你说教,闵妍,我今天过来,是要把你带走的,我早就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我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的说道:“跟我回去吧,我发誓,这次回去之后,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如果你不想回安壤,那么就去广州陪闵可,我虽然买不起广州的房子,但是帮你租个小店铺,卖卖衣服、饰品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
“既然你能在这里找到我,那么也应该知道,世间已经没有闵妍了,只有你面前的释明慧,我现在是出家人,请你不要开我的玩笑。”小妍看着我,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选择在这里落发修行,并不是为了逃避尘世的生活,而是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每天听师父们宣讲佛法的日子,恬静,悠然,惬意,充实!”
“你倒是充实了,可是你想没想过别人,即使不必管我,那你想没想过,闵可怎么办?”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已经遁入空门,缘来则去,缘散则聚,自我落发那一刻起,我和闵可的姐弟情缘,便早已经消散了,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提起闵可,小妍虽然语气毅然决绝,但眸子中仍然闪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担忧,随后看着我:“如有可能,闵可还劳烦你多照顾。”
看见小妍对闵可有着一丝留恋,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开口:“小妍,既然你放不下闵可,为什么不亲自回去照顾他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当初欺负你的白松和李学乐,我都已经把他们收拾了,还有你的脸,我会出钱送你去整容,一定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