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随着总统一号冲进那条两侧都是山壁的小路,一台汉兰达搓行着沙土地原地停稳,接着车上的人直接跳下车,也不管后面的车是不是队友,掏枪就开始射击,明显是准备不顾一切的开始为房鬼子殿后。
‘嗡!’
与此同时,我的车也冲到了主路尽头,犹豫了不到一秒钟,直接一拧方向,向另外一条小路跑了过去,我之所以没去追房鬼子,是因为我的车上还坐着林璇,如果我真的追上去,肯定是不能放房鬼子离开的,但是带着林璇,我更没办法跟他拼命,所以恍惚了一瞬间之后,还是决定先把林璇送走,至于房鬼子,就看他的造化吧,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肯定是斗不过盛东了,到了这时候,我心急如焚,因为在枪战开始的时候,我是看见史一刚带人冲向冷磊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结果,还有东哥,爆炸之后,我也一直没发现他的身影。
因为主路上之前的那些车,全都是奔着房鬼子去的,所以此刻并没有人走我这条路,我沿着小路向前走了差不多五分钟的距离,那些枪声终于离我远去,我也松了一口气,继续沿路行驶。
“韩飞,刚才那台车里,坐的人一定是我爸爸,对不对!”林璇自从看见了那台总统一号之后,也不哭了也不闹了,眼带无限憧憬的向我问道。
“也许吧。”我把着方向盘,喘着粗气回应了一句,心中遗憾万分。
“我爸爸没事的,我爸爸一定没事的,他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了!”林璇坐在副驾驶,已经像个精神病人一样,泪水不断流淌,最终也始终在念叨着:“妈妈!你在天堂一定要保佑我爸爸,千万别让他出事!求你了!求你了!”
我把着方向盘,听见林璇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刚才已经不顾一切的救出了林璇,但是在我心中,我还是希望房鬼子能够死在这座山里,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我开着车胡思乱想了一会,但很快就没有了这种念头。
因为我迷路了。
像我所在的这座主体矿山中,在运营的时候,几乎到处都是运矿石的重型卡车,而且这些车无一例外的全都会超载,而那些用装载机推出来的土路,根本承受不起这些大车的摧残,所以每隔几天,矿区就会重新修路,但是为了不影响铁矿生产,就只能重新开出一条临时通道出来,这么经年累月的修下来,势必会导致整座矿山被修的像是迷宫一样,加上这天我是头一次上山,所以很快就绕懵了。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当我驾车走到一条路上,第二次看见路口那棵歪脖子松树之后,有些烦躁砸了一拳方向盘,随后向另外一个岔路口驶去,我沿着这条岔路口向前走了大约一公里左右的距离,终于没在遇见重复的景象。
绕出迷宫般的山路之后,我还没等松一口气,便顿时皱眉,因为在我前方的路边,两台越野车已经翻在了路边,其中一台正冒着白烟,另外一台的油箱也在哗啦啦的流淌着汽油,最主要的是,这两台车,全都是刚刚在主路那边,跟着总统一号冲出去的那些,看见路边翻着的车,我微微咬了咬牙,暗骂了一声晦气,自从在看见房鬼子的车以后,我始终都在避免着跟他接触,也在避免着那个让我左右为难的选择,但是没想到,我们最终竟然仍旧殊途同归,走到了一起。
之前我在后面的那条道路上已经绕了半天,毫无疑问,前面这条路,是我们的唯一出口,所以我只能选择前行,我粗略算了一下时间,此时距离房鬼子冲进这条路,跟我们已经相隔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车程,而且房鬼子向下跑,是为了逃命,肯定不会停留,想到这里,我紧紧的攥着方向盘,继续向前行驶而去。
……
人的一生,有很多时候,往往在你极力想要避免一件事的情况下,那件事反而会有大概率的可能性会发生,这种理论,被称之为墨菲定律,这条定律的根本是,如果一件事有变坏的可能,那么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都无法避免。
这一刻的我,似乎就掉进了墨菲定律的漩涡之中,当我驾车继续前行了大约两公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前方的沙土路在经过山洪的冲刷以后,已经坍塌了大半,由五六米宽的路面,变成了一条不足三米的道路,我刚刚向前行驶了二百米左右,便踩着刹车停在了道路上。
我们脚下的这条路,除了表面的一层黄土之外,下面全都是干涸的泥沙,加之多年没有车辆行驶,路面早就变得蓬松不堪,根本承受不住什么压力。
此刻在我前方十几米的地方,路面已经彻底坍塌了,而放鬼子那台总统一号,也侧翻在了路边。
我隔着帕拉丁满是弹孔的风挡,看见翻车的总统一号,牙关紧咬。
今天在赶来矿区之前,我的诉求有两个,除掉冷磊,救出林璇,相比之下,似乎救出林璇还更重要一些,因为只要房鬼子倒了,以后我将有无数对付冷磊的机会,但林璇如果出了意外,我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从头至尾,我都没想过对付房鬼子的事,因为我觉得东哥既然能把房鬼子叫到这里来,那么肯定就有吞掉他的准备,根本无需我去操心。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房鬼子那边竟然也藏了这么多死士,而且还拼着命的护送他从选厂逃了出来。
而且更让我想不清楚的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最终遇见房鬼子的人,为什么偏偏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