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左右,我们这边一行十二人,全都站在了这个深度大约三四十米的峭壁边上,在我们面前,是一个长达十几米宽的深沟,两边的连接点,只有一棵倒下去的云杉树,这棵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直径大约有一米多宽,看起来倒是很结实的样子。
‘嘭嘭!’
苍哥站在这棵树边上,对着树干踹了几脚,确认木头没有腐朽,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根绳子,将其中一端绑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后用另外一端绕过树干之后,又在腰上绑了一圈,同时转身看着我们这些人,用头灯照着自己腰上的绳子:“大家都看见了吗,全都把绳子像我这样绑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旦失足,也能被绳子坠住,都记住,如果自己真的踩空了,也不要大声喊,就等着别人把自己拽上来就行了,明白吗!”
“明白!”我们其余人纷纷点头。
“好,现在我第一个过桥,你们在后面跟着,记住,每次最多只能走一个人,等前一个人过去,第二个人再上桥,以免这棵树承受不住重量。”
“没事的,这棵树我们都走了几十年了,咱们踩不断。”刘广安闻言,对苍哥解释了一句。
“不行,这条路本来就危险,大家还是谨慎点好,听我的吧。”苍哥话音落,一个人半蹲在桥上,动作缓慢的向另外一边挪了过去,而且腿部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看见苍哥的动作,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有恐高症的人,竟然是他,不过苍哥真的是挺有魄力的,在自己有恐高症的情况下,还敢走这种悬在高空几十米的独木桥,真的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苍哥的背影,我忽然有些晃神,一下子想起了三葫芦,当年葫芦哥就是在原始森林里面长大的,估计如果换做他走这种路的话,应该什么都不用,大摇大摆的就能走过去,葫芦哥的身形很瘦弱,是一个皮包骨的人,而苍哥是一个壮汉,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忽然感觉苍哥的背影,竟然跟葫芦哥有那么一瞬间的相似。
“小飞,接下来,你走还是我走啊?”我这边正在走神的时候,旁边的希佑忽然推了我一下,把我从思绪中拉扯了回来。
“啊,那个,我先走吧。”听完希佑的话,我抬头看了一眼,苍哥这时候已经走过了这个独木桥,正在解下身上的绳子,看见他过去了,我也学着苍哥一开始的样子,开始把自己身上的绳子系在了那根树干上,随后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去,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走这种独木桥很简单,但是真站在上面,我才知道为什么苍哥的腿都哆嗦了,我们平时走在地面上,风都是从左右吹过来,而走在这种独木桥上,风都是从下往上吹,而且头灯的光芒打下去,感觉光线都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根本见不到底,我走出了七八米左右,也开始蹲在了桥上,缓慢的往前挪动了起来。
我们这边的十几个人,单单是过眼前这个独木桥,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所有人全都过去之后,大家经过短暂休憩,就开始继续赶路,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过了这个独木桥,我们接下来的路要好走许多,结果噩梦才刚刚开始,因为刘广安带我们走的这条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到了此刻,我才知道为什么鱼鹰他们没有把这条路毁掉,不是不想毁,而是没法毁,我们这条路,除了两座山之间,只能让人侧着身子横着慢慢往里移动的缝隙,还有很多位于山壁上的小路,说是小路,其实就是一块几乎垂直的山崖,突出来了几块石头,如果一脚踩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从刘广安他们的村子,到鱼鹰的果园,直线距离也就是七八公里的样子,但是我们却足足走了三四个小时,等我们从破破烂烂的山路走出来之后,一行人最终走到了一个断崖下面,这个山崖的垂直角度已经超过了九十度,因为上面突起的地方,要比山壁多了几米,想上去的唯一办法,就是顺着垂下来的几根藤条往上爬。
等我们一行人全都站在山壁底下之后,刘广安指了一下头顶:“这是最后一个屏障了,从这里上去之后,前面就都是宽敞的路了,咱们一路走过去,就能到果园那所建筑后面的沟里。”
苍哥听完刘广安的话,微微点头,看着身边的人群:“谁爬山比较厉害?”
“苍哥,我去吧。”一个青年听完苍哥的话,看了一下垂下来的藤条:“我是体校毕业的,上学的时候,受过这种训练。”
“好,你带着一根绳子上去,爬到顶之后把绳子甩下来,将绳梯拽上去。”苍哥拍了一下这个青年的胳膊:“注意安全。”
“放心吧。”青年听完苍哥的话,把身上的背包解下来,将一根垂在地上的藤条用脚腕一卷,很快就顺着藤蔓爬了上去,随后又用绳子把绳梯拽了上去,很快,我们就顺着绳梯跑到了峭壁上方,而上面的景色也却如刘广安所说,终于变成了一片开阔地。
“大龙,水壶里还有水吗?”我顺着绳梯爬到山顶,搓了搓被绳子勒的发红的手掌,扭头问了一句。
“还有点,不多了。”大龙听见我喊他,走过来把水壶递给了我,我也一仰头,直接把壶里最后的一点水给喝光了。
等大家全都爬上山崖之后,苍哥轻点了一下人数,让人把绳梯收起来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大家休息一下,五分钟后出发,现在咱们这里距离鱼鹰的老巢已经很近了,所有人把头灯全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