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人,白色的衣服很长,明显就能看得出来是古装样式,头发高高束起,如雪一般的白,扎到发冠中去,将本就俊美清冷的脸庞再加上几分冷冽之意。
最主要的是,手里还提着一把乌鞘长剑。
这年头,谁还会做如此装扮啊,该不会是什么cosy吧?
宗戟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盖是这装扮太眼熟了,眼熟到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奇怪......我觉着你这装扮倒是和我儿子挺像的。”
许是兴致上来了,黑发青年忽然傻笑了两声,醉眼如丝,极为欣喜的眯起。
而那白衣剑客却是静默不语,浑身冷意不减,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冷雕像。
他便是严格遵循《一剑成仙》剧情。刚刚彻底完善无情剑道,使用了四方锁,破开虚空,去往另外一个高级世界的剑尊惊蛰。
在劈开法则的那一刹那,忽然虚空中有一幕幕画影如同走马灯般送入白衣剑尊的脑海中,也让他明白——
自己的一生,不过是他人笔下的蝼蚁。
惊蛰是一个极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破开混沌,没有遵循指引去到上界,而是在空间裂缝里纠缠,去到一个更加高级,法则更加完善的顶级位面。
然后,冥冥之间,遵循着本能,遇到了这个喝的烂醉的醉鬼身边。
惊蛰没有心情,或者说,走上无情剑道的他就像化作机器,所有情感尽数湮灭,无悲无喜的注视着他。
“诶,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不过我看你的模样,比那个小鲜肉要适合演我儿子多了。”
宗戟浑然不觉,他忽然就开始笑,笑着笑着又一边喝酒,热泪滚滚而落。
“明明得到了一切,为什么我并不开心。”
“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
曾几何时,握起笔的宗戟更多的是想要描绘出自己向往的世界,给笔下每一个人圆满的结局,无论喜或悲,让看故事的局外人得到快乐。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冬夜里冷的连火都点不着,深夜时刻饿到梦中惊醒时,他开始卑鄙的分析得失,迎合市场的口味,将自己的故事曲折,为每一个创造出的人物加上任务。
这个人是用来骗眼泪的,这个人是用来给主角打脸的,这个人是千里送金手指的......
没有结局,只有作用,利益至上。
“你说,如果我写的东西是真的,那笔下的他们,该有多难受啊。”
“明明在我笔下,他应该得到更好的结局的。”
黑发青年脸上满是狼狈,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从未有过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也许是今夜酒精给了他勇气,也许是面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白衣人太像他笔下的惊蛰。总而言之,宗戟声嘶力竭的发着酒疯,将头颅埋到手心中,抽噎声在空旷的路上明明灭灭。
“不。”
恍惚间,似乎那位白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淡,毫无情感。
“那是命运。你的,也是他的。”
“只是你来得,稍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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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番外是平行世界,和正文没有任何关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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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写这么一章呢,其实还是一个有点长的故事,趁着有机会,反正完结了,鸦鸦就在作话里唠嗑两句。
这本《表面天下第一》最初的灵感,实际上来自于我的上一本书,嗯,是本言情,叫光明圣女拯救世界。
那本书题材是西幻,里面有一个人物,是一个男配,名字叫奥古斯汀。
奥古斯汀是一个法师,也是整本书里最牛逼的法师,然后因为他搞学问嘛,所以就是情商很低不近女色一把年纪没牵过姑娘小手注孤生的那种人物设定(你)
我当初给他的人设,就是男配,第一男配。喜欢女主但是因为师徒关系,也因为看到女主和男主在一起后选择不开口。实际上浓烈的爱不比男主少,甚至在结尾的时候用生命献祭,想要换回女主的这么一个人。
我在创造这个人物的时候没啥感觉,在写完这个人物后,却忽然非常难过。虽然说起来矫情了些,但我觉得我在塑造他的时候,有刻意加入打动人心的元素,违背了我自己写文的初衷。
想通后挺难过,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个诞生在我笔下的角色。然后难过了几天,不知道为啥,就诞生出了《表面天下第一》的脑洞。
我欠奥古斯汀一句对不起,所以我想下一本言情还他一个男主,就是我不知道啥时候才翻墙回去写言情了(.....)
总而言之说了这么多,大概就是身为一个作者对笔下人物的反思吧。
非常感谢所有看完我这一大通瞎bb的小可爱,我反手就是一个带口水的么么哒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