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地势往下渐渐走出了几百米后,女神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转头向后看去,却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观:“少岩,你看到冰壁没有,那上面怎么有一条长长的血红之线?”
岩石男人连头都没回,脚步却悄然在加快:“呃,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拉斯加的冰壁有不少这样的景观,这是喀斯特的形的貌的一种。”
“不是,你看看,那是冰壁上,好像谁涂染上去的。咦,那个地方好像……”
“则天,你知道我刚刚出洞的时候为什么会让你闭上眼睛?”岩石男人忽然岔开话题。
上官则天奇怪的看了看他不语。
“那是康斯坦丁的尸体,而且有两头饿狼正在那里进食……”岩石男人自问自答。
然而上官则天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依旧转头死死盯着冰壁上那一抹艳红。猛然间她的身体大震,醒悟到那是什么,也知道了岩石男人为什么会让自己闭上眼睛,而且不断岔开自己的问话。
随后大颗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落下,华鼎女神的心忽然被撕裂了。她不敢想象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在阳光下那一抹艳红是如此的耀眼刺目,以至于刺伤了她的心。
少岩啊,你真的很傻!华鼎女神紧紧抱着他,全身都在颤抖。她知道,那抹艳红将深深的烙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辈子都无法有片刻的淡忘:整整150米,自上而下,是他用自己的鲜血染成!是他在燃烧着生命,一步步保护着自己下到谷底!
傻岩石男人,你怎么这么傻,你的鲜血难道流不干吗?今天你又一次背上我,你的脚步比昨天虚浮了很多,难道你以为我察觉不到?
“别哭了,则天。”岩石男人反手将裘皮大衣的帽子给她戴上。
“少岩,你当时那里一定很疼吧?我……我没法原谅我自己,都怪我要来阿拉斯加度假,怪我没能耐,牵累你!”
楚少岩笑了,摇摇头说:“则天,我说过,在部队的时候至少五次受过比这重的伤,所以这不算什么。而且,你要阿拉斯加我没有劝阻,或许是我过分自大,低估了风险和敌人的狡诈性。”
上官则天拭去泪渍,然而泪水依然不断往外奔涌,她含泪笑道:“少岩,有了你,我……我真的很幸福!虽然我失去了父母,可因为你,我的天和的都变得不同。少岩,你知道吗?昨晚跳崖那一刻,我以为咱们真的会死。但那个时候我的心却一片宁静,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和我一起的是你!”
楚少岩伸手摸摸她的脸,随即含笑大步而去。
爱是一种力量,或者是毁灭的力量,或许是重生的力量,或许振奋的力量,或许颓废的力量。而他现在所获得的,正是振奋人心的力量,这份爱情已经深入二人的骨髓……
在离开悬崖边后大约数百米后,楚少岩还是砍下一棵雪松,做了一辆简单的雪橇。由于胸口有伤,而且昨晚失血过多,他的动作远远不如前日那般轻松自如,而且几次微微喘息着停歇下来。
华鼎女神虽然心痛不已,却只是默然凝视着他。这个倔强的岩石男人绝对不会听从自己的,所以华鼎女神并没有多半句话。
少岩,我将用一生回报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忤逆你半点。从今而后,你的想就是我的想,你的爱就是我的爱……
整整耗费了一个多小时,岩石男人才将雪橇做好。而在前日,做同样精美的一辆雪橇,他耗时拢共不过十五分钟而已。
当他走过来时,华鼎女神注意到他的额头上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细细汗水。他是一个极少出汗的人,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额头上看到汗水。
很显然,这是虚汗。华鼎女神默然取出手帕为他将汗水仔细的擦拭去,然后将沾满汗渍的手帕送到鼻翼间轻轻嗅吸,呼吸着他的体味,嗅着那大山般的气息。
岩石男人忍不住心中一阵感动,将她拥入怀中,吻在她的秀发上。
“少岩,以后你身上每一个部位我都会亲到,而且会涂上口红亲……”华鼎女神忽然轻声宣誓,虽然这句话有相当语病,但赤诚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木头岩石男人自然也没意识到,笑了起来:“为什么?”
“要在你的身体上盖上我的印章,用嘴唇盖啦!”华鼎女神嘤嘤而笑,“而且在和你上街前,也会在你的脸上盖几个,宣布那里是我的私人财产!”
岩石男人无语了,用裘皮大衣将她裹好,随即拖着雪橇开始起步。
在途中,虽然意识到敌人不大可能再次追击,但谨慎的岩石男人还是两次穿越结冰的河流,并且在河流上奔行整整三十公里—相信这一次敌人绝对没有追踪到自己的可能性了。
……
然而出乎岩石男人预料的是,在他们离开两个小时后,对上官则天“痴心不改”,意图再看她一眼的独孤临风,和康斯坦丁的部下驾驶着雪橇车终于在多次弯路后寻到一条路径,找到了冰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