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已经这事已经结束了,抬脚就回了房,可是走了几步,发现聂维扬没进来。她愣了一愣,自己钻回被窝,刚才还觉得热,怎么这会儿这么冷呢?
两人这次谁也没有低头。
程佑宝躺了好久,意识还是很清醒,所以当聂维扬进来,开衣柜拿衣服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你要去哪里?”房间只是开了小夜灯,程佑宝没起床,只是看着天花板问的。
聂维扬穿衣服的动作一滞,安茹一直打来,哭得很厉害,从他们认识到结婚,再到离婚后见面的这几次,他从来没见过她哭,她一向很坚强,这个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剥去了她女强人的外衣,又是个要强的,估计连家里都没有说吧。当时他们要离婚,她父母是坚决反对的,所以关系也很紧张。她不可能让人见到自己落寞的样子。
只是独独打给了他,是已经受不住压力了?他又想起了她曾经流产过的事,眼神暗了暗。
“我出去透透气,你先睡吧。”聂维扬没打算多说,今晚太多事,他们的情绪都不对,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你要去安茹对吗?”程佑宝一直忍着没哭,可发现眼泪还是一个劲儿地掉。
她哽咽的声音聂维扬怎么听不出来,心都疼了。
“不要哭。”
“她生病了为什么要三更半夜打给你?她分明别有用心!”
聂维扬本来没打算这个点去见安茹的,礼数不合适,身份也尴尬。他只是心烦意乱,想出去喝杯酒把事情理一下,可是这会儿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觉得她说的话太离谱了。
他瞪着她,发现她根本没看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越说越过分了,她是病人,别有用心什么?就是朋友有事去帮忙也在情在理,况且……”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安茹的实情跟她说,又怕她更反弹更敏感。
就算是宫外孕,安茹也是曾经有过他的孩子,现在身体不好,还要切除子宫,虽然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但是让他搭把手却是应该的。
“况且什么?况且你们曾经是夫妻吧?朋友是吗?我早就跟你说,她肯定是不甘心了,想和你再续前缘!”
“程佑宝!你太过分了!”这次聂维扬几乎是吼出来。
“我过分?”程佑宝幽幽说着,一点不惧他的怒意,猛地坐起来,就这样和他直视,突然苦笑,“对,我就是太过分,过分在乎你了!不在乎你,谁管你去跟前妻续情还是跟新欢说爱?”
她也终于明白了阮阮说的,女人可以认真,但是不能比男人认真,认真就输了。
可惜明白得太晚,他对她的好,她对他的情都刻在心上了,就是此时不想要也不行,那得把心挖出来,会疼的,她很怕疼。
冲动是魔鬼,聂维扬不想再吵,他随手拿了外套就要走。
“聂维扬,我一直听你的,你说什么都是好,你让我做什么,虽然我有时候不高兴,可是想着你对我好,我也让你说了算。这回你能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听我一次,今晚哪里都不要去。”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心酸,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今天以前明明还好好的,他们计划着蜜月,商量着未来,一切都那么的好啊。
她只是不想他和安茹再有纠葛,让她破坏他们感情而已,这样也有错吗?
可是聂维扬还是走了。
程佑宝把脸埋在被子里,背上一起一伏,哭得不能自已。
她捂着自己揪成一团的心,只觉得透不过气来,哭着喃喃:“聂维扬……你知不知道我也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她中了一种名叫爱情的毒。
聂维扬心烦意乱,不过想的不是安茹,而是佑宝,他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了,而他们之间又怎么了。
他把阮澈叫了出来,两人去了常去的夜店,要了个包厢。
阮澈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聂维扬一个人已经喝开了,做朋友这么久,很少见他这样,分明是借酒浇愁嘛。
“你这是怎么了?和老婆吵架了?”
聂维扬抬眼瞪了他一下,拿了啤酒瓶就直接灌,理都不理他。
阮澈觉得委屈:“哎,我那么仗义地为了哥们抛弃温香软玉来这儿,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总不能是半夜三点想喝酒了?”
他知道聂维扬顾忌她老婆,又想尽快要个孩子,已经很久不碰烟酒了。
“安茹,不对劲……佑宝她,也不对劲。”好半天聂维扬才憋出这么一句。
阮澈是脂粉堆里养出来的,就算他语焉不详,可是结合前后也猜出了七八分,就是安茹这个名字让他皱起了眉,什么事扯上了前任都是说不清的。
“你和安茹不是八百年前就没关系了吗?怎么又关她的事?你也不是拎不清的,怎么不知道女人最顾忌的就是男人的前任,就是呼吸在同一片天都是罪过。”
阮澈说的是实在话,他和阮澄不愧是兄妹,两人对感情的事都看得特透。
“安茹她,她在医院。”聂维扬一边喝酒,一边把之前的事,还有今晚的事都说出来,只是叮嘱好友,不要再跟别人说,毕竟是涉及到了隐私。
阮澈听得瞠目结舌,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安茹倒是厉害,忍了这么多年,怎么今时今日才跟你说?不会真想跟你有点什么吧?”
“怎么你也这样说?”
“不然呢?你老婆说得不错,凭什么三番两次来找你,肯定是见你再婚了她却还单着,心有不甘了,不来搅局显不出她重要。安茹那种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半夜里打给刚新婚的前夫,任谁都要生气。我说你也不是那种分不出好歹的,现在怎么当局者迷了?还是安茹流产过,你愧疚了?”阮澈一针见血的本事,比阮澄有过之而无不及。
聂维扬别开眼不说话。
“不会吧……兄弟,我劝你一句,快把不必要的同情心收起来。如果你知道她宫外孕流产还坚持离婚还不管不顾,那是你混蛋,可是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罪,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安茹缺胳膊少腿的,现在出了问题,与你有什么关系,是前妻重要,还是老婆重要,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知道。”聂维扬叹了口气,又觉得这酒怎么喝了那么多也没点反应,他反而更加清醒了,“我就是气她说话没个分寸,最近她别扭得厉害,动不动就跟我闹,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阮澈没好气地赏他一白眼:“你以为娶貌美如花的妻子是那么容易的?女人不都那么情绪化么?她对安茹的反应那么激烈,也是因为紧张你,还是回去哄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