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听了张大侠家里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吧,”老鸨笑得全身发抖,满脸上的脂粉糠筛一般直往下掉,“以前那丫头不听话时还挨过老身的嘴巴子,哪里见她会功夫了!”
杨念晴看看李游,惊疑道:“但我听说,她曾经把人打得吐血……”
老鸨闻言停住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道:“此事说来奇怪,老身倒亲眼见过,那是张大侠替她赎身那日,张夫人指使一个下人前来羞辱她,老身进去阻拦时,见那人昏在地上,满嘴的血,旁边地上还掉着颗牙,醒来后又只说是烟烟打他。”
她也咋舌好笑:“老身当时也吓一跳,那么大个男人怎么被个丫头打成这样,问那丫头,她先是奇怪,后就是笑了。”
杨念晴问:“会不会是她偷偷跟别人学了武功?”
老鸨笑道:“她一应日常起居之事都是老身料理,接客人都要经老身的眼,真有这些事,老身怎会不知?只怕那日是撞了邪吧。”
李游沉吟道:“有趣,不知妈妈当初又是如何收养她的?”
老鸨有些警惕:“你们是……”
“柳姑娘实乃一奇女子,想来出身必不平凡,”李游又取出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在下既不能一睹佳人芳颜,听听她的事情也好。”
老鸨立刻又眉开眼笑了:“那丫头实在没福,若早些遇上公子这样的人……”说到这里马上又住了口,看杨念晴脸色尚好,这才继续往下讲:“她哪有什么出身!当年是从外地逃荒来的,与家人走散了,老身看她可怜,年纪小又生得不错,才收留了她。”
李游点头问:“妈妈可知她的下落?”
“这个老身怕是不知……”老鸨寻思半日,看看桌子上的银子,两眼一亮来了灵感,“那日她走时,曾说张大侠悄悄在外面替她置了处房子,好像在……老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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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老柳巷。
温暖的阳光早在中午便已隐退,天阴沉沉的,整个金陵城也莫名萧瑟冷清起来,弥布着一片压抑的气息,冬日天黑总是比较早些的。
巷子里只住着五六户人家,十分冷清。
看着面前高高的院墙,杨念晴暗忖,当初张明楚选在这个地方安置柳烟烟只怕也是经过考虑的,这里人少,又清净,正适合“金屋藏娇”,但柳烟烟家到底是哪一户?
南宫雪伸手随意在一扇门上敲了敲。
无人应答。
他略略一愣,又伸手敲了两下。
门开了。
开门的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紫色上襦,大红长裙,生得十分水灵,挺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眉宇间透着股机灵之气。
四人皆愣了愣。
美女脾气不太好:“你们有事?”
声音又脆又甜,而且十分响亮。
想不到惊动姑娘家亲自出来开门,南宫雪意外,略含歉意道:“冒昧打扰姑娘,在下和几位朋友是想打听一个人,不知柳烟烟姑娘住在哪里?”
美女本来心情就不好,闻言上上下下将众人打量好几遍,态度更差了许多,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火气:“这里没有什么柳烟烟!”
“砰”的一声,门已关上。
南宫雪苦笑道:“她一个女子,平日定然不大出门,不如再问问别人。”
众人点头走了几步,忽听得“吱呀”一声,背后那扇门又开了,甜甜的声音传来:“喂,你们等等。”
出来的还是那个美女,她看着四人,态度却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们说的什么柳烟烟姑娘,可是半年前搬来的那位?”
南宫雪不动声色道:“正是。”
“听说她是被什么人从抱月楼接出来的,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美女伸手指了指,笑容比声音更甜,“但她上个月已搬走了。”
搬走了?杨念晴万万想不到这结果,忙问:“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