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到了谦雲阁,敏秀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还时不时扭头狐疑的看一眼满月。
“敏秀,还不到?”满月故意主动发问,敏秀停下脚步,佯装一脸关切的表情看着满月,“大小姐,走了这么多路,你累不累?有没有感觉特别热,或者不舒服什么的,如果热了就脱一件衣服,敏秀帮您拿着。”
“热?”
满月眸子闪了闪,夜幕降临,一瞬冷风扫过后背,凉慎无情的感觉。
“是啊,我这一阵突然觉得好热,尤其是后背,滚烫滚烫的感觉,还止不住的冒汗。敏秀,你说我是不是着凉了?”满月顺着敏秀的话说下来,敏秀明显松了口气的感觉,面上却是笑着安慰满月,“大小姐,今儿天气好得很,您平时在院子里也不运动,再加上您马上要见到侯爷难免会紧张兴奋。无妨的,谦雲阁就在前面,我们快走吧。”听到满月的话,敏秀顿时来了精神,不再是磨磨蹭蹭,而是脚步飞快的朝谦雲阁的方向走去。
满月佯装脚步有些跟不上秀敏,侧眸之际,隐约感觉到身后冷风一扫而过,有人影飞快闪过。
那人影似乎是朝着后院大门的方向而去。那个位置——好像是惊烈的院子。
满月心底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分毫。
二夫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很快就会知道!
至少她已经了解二夫人第一步想干什么。
那茶水里面一定下了下三滥的迷药!
曾经,惊烈不就是中了这种下三滥的春药而被令狐平雪借机告状害死了吗?她如何能不知道迷药发作的症状?二夫人如此做,无非是想让她在令狐鸿熹面前丢丑,简直是下三滥的招数!
满月不动声色继续跟在敏秀身后,二人刚刚来到谦雲阁门口,秀敏就故作惊讶的开口,“咦,大小姐,今儿侯爷不是不见客吗?可是你看,怎么老夫人二夫人都在?还有二小姐和三小姐。”
秀敏一开口,老夫人扭头朝这边看过来,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二夫人见秀敏朝自己点点头,不觉一脸亲切的招呼满月,“满月丫头,听说这几日早上你都为你父亲泡茶,怎么今儿晚上也来了,来来来,正好老夫人想过来这边坐坐,既然都赶上了就一起吧。”
二夫人见时辰掌握的刚刚好,心想着接下来就等着看戏了。
“是。母亲。”满月乖顺的点点头,顺手将秀敏手中的食盒拿到了手中,而秀敏之前带着的白玉茶壶已经不知去向。
既然满月已经喝了热茶,秀敏自然是将茶壶丢弃毁灭证据了。
一行人依着身份依序进入屋内,满月走在最后,先去膳房放下食盒,见秀青早就泡好了茶水,满月不动声色的将食盒倾倒了一些,盒中茶水不动声色的流淌出一些,不偏不移的落进了第七杯茶碗一些。
按照长幼顺序,这第七杯茶碗的茶水应该是给——“这食盒先放这里吧,我走的时候再取。”满月轻声叮嘱秀青,旋即将食盒内的点心取出来,就势歪倒了食盒,将食盒的茶水全都洒在了一旁还未刷洗干净的盘子里,旋即转身离开膳房。
刚刚走出膳房,就见惜梦有些紧张的站在谦雲阁门口,满月三两步走过去,从惜梦手中接过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在惜梦耳边耳语了几句。
惜梦点头答应,不敢耽误,转身退出了谦雲阁。
满月将惜梦带来的锦盒小心揣在怀中,看着惜梦身影消失在后院的方向,旋即转身朝院子走去。
谦雲阁内不似老夫人和姑姑的院子一般热闹嬉笑,只有低沉的谈话声,显得凝重庄严。
门口的丫鬟见到满月恭敬的挑了帘子,满月抬脚进入屋内。
屋子正中,令狐鸿熹和老夫人端坐其中。
令狐鸿熹一身烟青色锦缎长袍,领口袖口挑金丝绣着祥云暗纹,身躯挺拔修长,眸光迥然严肃,看起来沉稳儒雅,相貌堂堂。
陌舞在看到令狐鸿熹的一瞬间,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除了去世的娘亲之外,最亲的人了。可前一世,因为老夫人的关系,她与父亲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老夫人说她八字命硬专克长辈,不许她与令狐鸿熹过多接触,那时的满月自卑胆小,就算是见了令狐鸿熹也担心说错话做错事,惹老夫人不开心,也是害怕万一令狐鸿熹有个头疼脑热的,老夫人也会怪罪自己头上,所以上一世的满月在令狐鸿熹面前极少说话。
现在想来,却是老夫人下了一盘极大的棋。疏离他们父女的关系,让她在侯府陷入无援之地,之后就任由老夫人搓圆揉扁了。
“满月见过父亲,祖母,二夫人,三夫人。二妹三妹好。”满月大方行礼,举止从容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