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内,进进出出的宫娥太监,还有一个个如履薄冰的御医,皆是为龙榻之上躺着的那名男子而忙碌。
“我说巧儿,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吗?这都带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人进来。赶紧带走,回头找几个人过来帮忙儿。”一名老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冲着为画倾城三人引路的宫娥嚷道。
那被唤作“巧儿”的宫娥对着眼前的老太监盈盈一礼:“鲁公公,这三位是长公主从坊间寻来的神医,特意来为陛下诊治病情的。”
“神医?”鲁公公倒吊的三角眼狐疑的斜了画倾城三人一眼:一个邋遢不修边幅的道人,一个面相普通的中年妇人,一个年轻白净的毛头小子,这三人,从哪个角度看也不像是神医啊。
“是的,长公主担忧陛下的病情,特地下发了皇榜,这几位便是今日揭了皇榜而来的。”巧儿有礼有节的答道。
“哼,长公主还真是有心了!”鲁公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又瞥了三人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乾坤宫可不是什么杂鱼都能来的。但愿你们三人真有点本事,否则杂家定然禀明陛下,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惠姑和画倾城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洛凡则是仿佛没有听见老太监在说什么似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见三人对自己所说的话没有回应,鲁公公面色一沉,刚想再呵斥几句,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充满嘲弄的声音:“鲁公公的意思是,本宫只是一条杂鱼?”
随着声音传来,夏柔梦在苍无念的搀扶下缓步踏进了楚煜的卧房之中。
房间众人皆是齐齐下跪行礼:
“臣等参见安国公主!”
“奴婢(奴才)见过安国公主!”
夏柔梦素手一挥:“都起来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那鲁公公甚是不情愿的走到夏柔梦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
“鲁公公,本宫知你对皇兄忠心耿耿,但是本宫与皇兄的兄妹之情也是日月可鉴。如今皇兄身染重病卧榻不起,本宫心忧皇兄,从坊间寻来神医,不知鲁公公可是有什么异议?”夏柔梦斜睨着鲁公公,淡淡的说道。
“奴才对公主自然不敢有异议。奴才只是担心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公主与陛下的兄妹之情,妄图混进宫中加害于陛下。”鲁公公不卑不亢的说道。
“公公大可放心,出了什么事情,本宫自会担待。如今太医们对皇兄的病情束手无策,倒不妨让他们试试,若是能看出些端倪自然是最好,若是查不出病因,也不过就是同现在一样。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公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夏柔梦似笑非笑的说道。
鲁公公面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对着夏柔梦躬身一礼:“公主所言极是。那便让神医替陛下诊治吧。”
夏柔梦将目光看向洛凡和惠姑:“去吧,本宫也对你们的本事很是期待。”
惠姑和洛凡回了个礼,一起走向龙榻边。只见躺在床上的楚煜面色苍白,眼袋处呈现青黑之色,剑眉深深的皱起,仿佛在昏迷之中也饱受着痛苦。
惠姑看了洛凡一眼,率先抬手朝楚煜的腕间探去。她闭上眼,沉下心,缓缓的将自己的法力渡向楚煜的体内。一缕凡人的肉眼看不见的白色微光顺着楚煜体内的经络蔓延开来。
周围的一众御医都眼巴巴的瞧着,见这所谓的“神医”同他们一样也只是把把脉,心下都有些不屑。他们还以为这中年妇人会使出什么奇特的诊治手法呢。
洛凡的目光却是微微凝了凝,他看见了从惠姑指尖传递到楚煜身体里的白芒,那白芒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画族之人体内的仙力便是如同这般。只是眼前这年轻的姑娘,难道会和画族有关系?
可是十五年前他明明亲眼看到了画族被灭族的惨况,修罗的军队残忍的将他们全都杀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在洛凡心生疑虑的时候,惠姑已经将手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她的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紧锁起来。
“司徒神医可查出什么来了?”洛凡轻声问道。
惠姑凝重的看了洛凡一眼,沉声道:“你自己看吧。”
洛凡心头一跳,这司徒姑娘居然没对他冷眼相向,反而语气如此凝重,莫不是这楚煜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再犹豫,洛凡也伸出手探向楚煜的脉搏。不过他却没有如同惠姑那样将自己的仙力渡向楚煜,因为当他触及楚煜的脉搏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很快收回手,眉头也如同惠姑一般深锁起来。
夏柔梦看二人在为楚煜切完脉之后都面露凝重之色,不由得暗自摇头,看来他们二人也如同御医一样,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