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倾城噘了噘嘴,闷闷道:“我真的没事,只不过是算出了青辞在灵墟观过得并不好,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谁知她这番说辞却是换来男子的一声轻哼,“呵,当年你和那小子不过才相处几日,他过得好与不好和你有什么干系?”
“是与我没有什么干系,可是我真的就是因为这个而感到了不舒服,我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脸上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啊。”画倾城感觉自己的辩解有些无力,但还是指着过去的自己努力的解释着。
“所以说,当年你不知道自己心头为何不舒服,如今的你也还是不知道?”苍无念还是有些狐疑。
画倾城秀眉紧蹙,细细想了想才不太确定的说道:“大概是因为我觉得,青辞非接回来不可,但是接回来之后似乎会发生一些什么我还预料不到的事情,所以隐隐的略有些忧心吧。”
似是为了证明画倾城的想法是对的,就听他们面前的风湮轻叹了一声,自语道:“小家伙,从今往后,你的命格恐怕就再也由不得谁掌控了,是好是坏听天由命吧。”
说罢,就见风湮周身金光一闪,消失在了琉璃暖阁之中。
记忆幻境之中的光景随着风湮的消失也是一阵迷乱,苍无念和画倾城很快便随着记忆中风湮的脚步来到了一个灵气浓郁的仙山福地。
“看来前面就是灵墟观了?果然是个修行的好地方。”苍无念放眼远眺,感慨的说道。
画倾城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期待的道:“说起来青辞那时候已经被送来这里近百年了吧?也不知道现在的他长大了没有,仙法是不是已经很厉害了。”
苍无念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这小脑瓜子都是什么记性,你之前才说了算到他在灵墟观过得不好,既然过得不好,又怎么可能习得什么厉害的仙法。”
画倾城一怔,随即小脸便耷拉了下来,“也是,他的仙根都被封印了,若是没有强大的外力介入,恐怕这么些年他依旧如同一个凡人那样,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尾随风湮的步伐缓缓的靠近了灵墟观的护山大阵。
本以为风湮应该会直接亮明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入灵墟观,然后堂而皇之的将青辞给带走。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风湮居然是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悄悄潜了进去。
苍无念牵着画倾城的手跟在风湮的身后,略有些错愕的说道:“堂堂洛河神女,怎么还搞起了小偷小摸的动作来?”
画倾城不满的哼了一声,“什么叫‘小偷小摸’?你没看出来我这是想暗中观察一下青辞吗?”
苍无念闻言咂舌道:“你想暗中观察什么?看看他是怎么被人欺负的?你这狠心的女人哎……”
“你……”画倾城语塞,索性闭上嘴来不说话了。
事情正如苍无念无意的猜测那般,他们跟随着风湮在灵墟观四下环绕了一圈之后,果然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肩上挑着两桶水,晃晃悠悠的朝着伙房走去。
那个身影自然是青辞无疑,只是那一身与灵墟观弟子的装束截然不同的破旧衣衫看得画倾城忍不住眼眶一红。
此时的青辞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眉宇间难掩的清秀与现在的他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可光是看他那副柔弱的小身板,着实难以相信他是一头将近七百岁的青龙。
少年将挑来的两桶水颤颤巍巍的注入了一个硕大的水缸之中,然后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又重新挑着空桶从伙房离去,前往他之前打水的地方接着挑水去了。
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风湮微微蹙了蹙眉,却并没有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苍无念却是瞧了瞧那硕大的水缸,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将这水缸装满水,就是他每日的早课了。”
“我是送他来修习仙法的,又不是送他来挑水劈柴的,这灵墟观欺人太甚了!”画倾城愤愤的说道。
苍无念的目光则是微微恍惚了一下,半晌之后轻叹了一声:“没有家族的庇佑,自己又无法拥有强大的力量,如此这般寄人篱下,再苦再累也只能自己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