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的性子向来如此,看破不说破。他不认为自己很聪明,但也绝对不蠢。
自从妻主回来之后,三哥失踪了,家里都很担心,兄弟人人皆忧,却强作欢笑,维持着平静温馨的假象。但是从四哥五哥对妻主的态度中,他发觉了一些猫腻。
有一回,他曾看见五哥坐在山坡上气闷的捶地,既为失踪的三哥担心,又念叨着三哥为何还不回来,都已经是妻主的人了,又怎舍得离开妻主等等……
这一句,“是妻主的人”,便已令他明悟,三哥和妻主之间,已有了进一步实质性的进展。
他在想,当初若非自己的缘故,妻主便不会离家出走,三哥也不会去寻妻主,后来的诸多事便不会发生。
所以,是他的错,他是祸引。他当初的错误,却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人没了,便是没了。
年幼时,爹爹们相继过世,他当时年岁太小,不知生离死别为何物,只晓得今后再也看不见待自己那般温柔慈爱的父亲,于是他坐在院前垂泪,却被隔壁的王婶瞧见了。
王婶骂他哭哭啼啼晦气,被三哥听见了,之后王婶家中鸡飞狗跳。
后来三哥得意道:“也不看看小六是谁的弟弟?逸宣,往后和我学着点,咱家的人,没人能欺负!要是敢欺负,咱就还回去,不受这个窝囊气!”
逸宣又想起,当初妻主入赘时,妻主凶性大发,打断他的腿。
三哥的样子很沉默,全然不见以往的风尘浪荡。
之后入了夜,三哥揣着一把匕首,悄悄摸向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