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雕出来的线条很是柔和,从服饰上能辨认出事男子的衣着,另外小人梳着的,也是男子的发髻。而小人的容貌,看起来很是精致。
这木雕是用白色的木段雕刻出来的,但老四却小声道:“爹长得黑一些。”
其实不仅仅只是“黑一些”而已,而是相当相当的黑。
老四浩铭,老六逸宣,这俩人一个父亲。当初父亲过世时,逸宣年幼,不是很懂事,但老四已对父亲有了很深的印象。
他记得,他爹黑的像煤炭一样。
他又看向身侧的小妻主,当初妻主入赘时,也是一副黑乎乎的模样。那模样不太好看,旁人都说妻主长得丑,可是妻主的黑皮勾起他童年的回忆。
他从那时开始关注她,他喜欢她的手。那时她的手很粗糙,指尖有老茧,就像是童年父亲常年做木匠活的粗糙大手。只是她的手,比起父亲要小上很多。
那时妻主性子不好,大家都嫌她厌她,而他……就算挨打被骂,被她冷待,也是无动于衷。他的心像一片死海,很难兴起什么风浪来。
小时候,娘厌恶他,甚至娘看他的眼神还带着很深的憎恨,仿佛他是个孽种,仿佛单单只是他的存在就会令娘感到无比的痛苦。
一些事情,也是早从那时起,就已司空见惯,驾轻就熟了。
有一回,他问爹,为什么娘这么讨厌他?兄弟六个,唯独他,娘很是不待见。娘待其他兄弟虽有些冷漠,却也不曾像待他这般厌恶憎恨着。
后来爹告诉他:人啊,如果不妄想,就不会受伤。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学来一副平常心,学着不再妄想任何东西,而这学着学着,久而久之,就变成这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木讷寡言性子了。
他又看了小妻主一眼,抓紧了她的手。
而今她的手又白又嫩,不像从前那样黑乎乎的很粗糙,可是,他的心情,也和当初不同了。
他不懂该如何形容,这种复杂的言语描绘太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