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秦文明养尊处优习惯了,自打他过了五十岁,医术逐渐大成,受到的尊敬也是日渐增多,如今碰到一个小辈,竟然张口就骂人,这种低劣素质的人竟然还和他同族,这是家族的耻辱,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这口气,转而看向秦狼,寻问道:“秦狼,这孩子是谁?”
“他不是孩子。”秦狼丝毫没有把秦文明放在眼里。
“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确实,秦文明已经接近七十岁了,完全可以当秦征的爷爷了。
“放肆。”秦狼断喝一声,道,“秦文明,你这是在挑衅族长的威严吗?”
“他是族长?”秦文明一怔,皱了皱眉头,诧异的打量着一旁老神在在的秦征。
“没错,他正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秦家的正统。”秦狼缓缓的说着。
“竟然长这么大了。”秦文明摇头晃脑,点评着秦狼,道,“不错不错,成大小伙子了。”
“秦文明……”秦狼叫了一声,声音变得阴沉,道,“你是不是年纪变大了,忘记了秦家人的礼数了,连见到族长要行礼的规矩都忘记了?”
“秦狼,不是我忘记了,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咱们家里那些迂腐的规矩也该变变了。”
两个人不声不响的就打响了见面的第一场战斗。
作为这场战斗矛盾的暴发点,秦征有些茫然,他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秦家的族长,貌似是蛮大的官帽子,只是怎么看这个秦老头都不以为然,合着他也就是一个被架空,没有实权的族长罢了。
这让这个神棍颇为不爽,这不是在说他众叛亲离吗,做人不能窝囊到这种程度。
“这是你最终的决定吗?”秦狼另有所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山轮流做,现在人讲能力,讲手段,我现在有能力担负起秦家。”秦文明镇定自若的说着。
秦狼皱了皱眉头,厉气外泄,道:“你想怎么样?”
秦文明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打量着这间还算是普通的办公室,道:“这些年,你们发展的很快,不曾想已经有了间小医院了,不过相对于我,你们只能医治骨科疾病,这远远的制约了你们的发展,给你们一千个机会,也不可能超跃我,所以,这个族长还是能人担之,这次我来,一是通知你们把骨科医书还给我,另一方面,是拿回那幅古画。”
“鸠占鹊巢。”秦狼冷哼一声。
“成王败寇。”秦文明也不含糊,直接反击道。
“那幅古画,是族长的信物,别说你空手套白狼了,就是拿出你所有的家财,我也不会换。”秦狼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文明倨傲的点拔着秦狼。
一旁的秦征算是听明白了,这秦家明显的枝强杆弱,人家这是欺负到头上来了,同时,他也搞明白一件事情,秦狼告诉他的一切都是真的,合着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秦狼还没有应对之策。
秦狼无计可施,不代表着这神棍囊中无计,他咳嗽两声,小声道:“那个啥,便宜大伯是吧,这秦家以前是谁当家作主,就说之前的五十年吧。”
“你爷爷。”秦文明直接道。
“嗯,是我爷爷。”秦征点点头,又接着道,“按照华夏薪火相传的道理,那接下来应该是我的爸爸,然后再是我,对不对?”
“理是这么说的。”秦文明也接口了。
“既然您也这样认为我应该是秦家的家主,噢,就是你们所说的族长,那您还要抢我的位置,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另外,你丫的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混人?”秦征口下不留德,没有要给秦文明留面子的意思,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如果再笑脸相迎,那叫犯*贱。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秦文明理亏,却也没有任何表示。
“我说的话在理吗。”秦征咧了咧嘴角,玩味的盯着秦文明道,“您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是不是从小没上过幼稚班,如果没有上过,没事的,我可以花钱替您补上。”
“顽劣。”秦文明冷哼一声,道,“秦三嘴之明,果然名不虚传。”
“知己知彼吗,没想到秦大药王还调查过我这样的小人物。”秦征啧啧的说着,道,“您老是不是心虚了?”
“今天我是来拿回医经的,给不给,你们说个痛快话。”说到这里,秦文明表现了足够的强硬之后,又道,“当然了,条件可以商谈。”
“你还惦记什么,一起说了吧。”秦征也是个爽快人,既然已经挑明了,所幸就车对车马对马,大家大炮对大炮的干一场,这也算是内部矛盾内部消化了。
秦文明倒没有想到秦征如此爽快,直接道:“我还要那幅古画。”
说到生意,秦征可是一把好手,这神棍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憨厚的笑着道:“大伯,那您认为这些东西价值几许呢?”
“这个……”秦文明略微犹豫,决断道,“我用所有的家财来换。”
“敢问大伯,你家有几毛钱啊?”秦狼打破沙锅问到底。
“古玩加房产,再加产业的话,大概有七八个亿吧。”秦文明随口说着。
“啧啧……”秦征摇着头,兀自一幅不爽的样子。
“怎么,你还闲少了?”秦文明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不是,是很多了。”秦征叹了口气,十分奥恼道,“那啥,大伯,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啥大出息,一所三流大学毕业之后,也没有大前途,混了两年,也没混出名堂来,也就混个温饱,而我这人又馋,家里的医书让我给卖了,当时还卖了一千块呢,够我们爷俩喝一年的散酒了。”
“啥子?”秦文明一急,方言都说出来了,在他看来,秦家的骨科医书可是无价之宝,这个神棍竟然以一千块的价格就给贱卖了,败家子到这种程度,简直人人得而诛之,“你卖给谁了?”
“大伯,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您要的那幅古画儿。”说到这里,秦征又叹了口气。
“你又卖了?”秦文明打个寒颤,不敢相信的问。
他确实看过秦征在莱县的四合院,破烂不堪的程度,足以见证这家人的经济之窘迫,秦征能做出此等有伤天理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了。
“没办法啊,生活所迫。”秦征叹了口气,又十分无奈道,“按理说,那也算是件古董了,可是收货的老先生说,那不是名家之作,虽然有些年份,可是也值不了几个钱。”
“你卖了多少钱?”艰难的吞咽了口吐沫,秦文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