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林之间,是潺潺的清澈的小溪,此值丰水季节,溪水充沛,沿着山涧奔腾而下,在山谷里激起阵阵回响。
我和海珠云朵在竹林中山谷里溪水间玩耍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回家吃饭。
吃过晚饭,妈妈已经收拾好了两个房间,一个是我在家里住的房间,早就有,又另外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无疑,这是给云朵住的。
晚饭后,大家在一起坐在葡萄架下聊天,喝茶,直到10点多,爸妈说要休息了,让大家也早休息,然后就回屋了。
云朵站起来:“哥,海珠姐,我也回去休息了。”
说完,云朵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海珠对我说:“哥,咱们也去你房间睡吧。”
我看着云朵房间的灯光,说:“海珠,你去云朵房间睡!你和她一起睡!”
“怎么了?”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一来云朵自己一个人第一次来我家,难免会有孤独感,你陪陪她;二来呢,我们现在在父母面前,一没定亲,二没结婚,直接大言不惭住在一起,你觉得心安理得吗?合适吗?”我看着海珠:“我不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我总觉得有心理障碍。”
其实这是我的表面话,我说的并非我的心里话,我并不仅仅是因为在父母面前有心理障碍,我是觉得还在云朵面前有心理障碍。
我和云朵的房间只隔一道墙,我和海珠住在一起,想想隔壁就是云朵,我总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我怕万一到时候忍不住和海珠做那事弄出动静来刺激了云朵。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接着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我点点头。
海珠走了两步,站住,回头看着我:“哥,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
我点点头:”嗯。”
“我觉得不是……”海珠说:“你刚才只不过是在找借口,你是不想我和你在一起的亲热刺激了云朵,你是在保护她不受伤害,是不是?”
我说:“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海珠沉默了,半天说:“我不明白,你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想法,我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复杂,难道,这都是你的经历造就的?还是你的性格决定的?”
说完,不等我回答,海珠就径自去了云朵房间。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看到父母和云朵的房间熄了灯,才转过身,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半躺下来,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里闪烁的繁星,看着在遥远的天际偶尔倏地滑过的一颗流星,深深呼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周围一片静谧,只有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我点燃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默默地品味着尼古丁的滋味,默默地看着夜空里寂寞而无声的星星。
我的心中突然想起了她,想起了千里之外遥远北方的她。
此刻,她在干嘛呢?她又在孤灯下电脑前默默地等候守候着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吗?明知无数次的守候是徒劳的,却仍然在那里怀着绝望中的期待等候着。
突然,我想,其实,她不是在等候亦客,她是在煎熬自己无奈而又空寂而又被现实折服驯服的伤痕累累的苦楚凄冷悲凉的心。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白和麻木。
我的心在寂寞寂静的深夜里反复纠结和徘徊,直到夜深了,我才回到房间,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云朵在家陪爸妈聊天,我带海珠去宁州市区,去海珠父母家。
带好东西,刚出门打算去坐公交车,却发现昨天的那辆黑色帕萨特汽车正停在我家门口,开车的还是那个司机,理由还是昨天的理由:受人之托,拿了人家的钱,来送我去市区。
我没有说话,直接拉着海珠上了车,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路上,司机不说话,只管看车,我和海珠坐在后排,我从车内后视镜里死死打量着这司机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什么,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海珠想和我说话,看我皱眉思索的样子,于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