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爱国眼疾手快,在我的酒瓶还没砸到光头脑袋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另一支手里的毛巾捂住了光头的嘴巴。
“呜——”又是一声闷声惨叫,光头的脑袋立刻就开了花,接着就晕了过去,方爱国一松手,他死狗一般倒在地上。
这时,那女人也苏醒了,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们,看着倒在地上的光头。
杜建国弯腰拿起一瓶没开的啤酒,打开,然后将瓶口对着光头的脑袋就浇了下去,很快光头的身体一抽搐,就醒了过来,满脸开花,浑身发抖。
方爱国卡着他的脖子,一把又将他提起来,让他还是像刚才那样跪在地上。
周大军蹲在他跟前,用匕首挑了挑他的下巴,不屑地骂道:“马尔隔壁,就你这样的怂货,还敢自称大哥。”
“你……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光头有气无力地说。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压低嗓门说。
“事情的真相?什么事情?”光头说。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说。
光头浑身一个激灵,忙摇头:“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嘴还挺硬。
我一咬牙,嘴里蹦出一个字:“切——”
话音刚落,周大军就挥起了手里的匕首,直接冲光头的左耳朵切了下去,方爱国又如法炮制用毛巾捂住了光头的嘴巴,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周大军技术娴熟,手起刀落,直接就将光头的一只耳朵切了下来。
光头又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声惨叫,两条腿不停扑通着,疼得脸色发黄,但方爱国紧紧抓住他的身体,他无法动弹,接着就又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那女子当场就晕了过去。
周大军将切下来的血淋淋的耳朵放在茶几上,方爱国接着用布条包扎好光头的伤口。
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肠冷如铁石,觉得自己很凶残。
但我知道,对付这样的混混,如果我今天不狠,根本就不可能快速问出事情的真相,时间宝贵,我拖不起,海珠和张小天还在里面受罪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要被刑讯逼供。
我第一次如此之狠之凶残,我觉得此时的我成了另一个自己。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哀,但却又有一种快感,这快感似乎是人性的另一面带来的。
这另一面,似乎是兽性。
我也有兽性大发的时候。
似乎,我的兽性是被兽性逼出来的。
似乎,对付兽性,只有用兽性。
换句话说,套用李顺的理论,那就是以革命的暴力对付反革命的暴力。
虽然我这样想着觉得有些安慰,但心里不禁又感到一阵惊惧和惶恐。
但此时,我明白自己必须要坚持到底,要将兽性将革命的暴力进行到底。
半天,光头又苏醒过来,脸色蜡黄,牙齿得得发抖,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我。
“再不说,你们几个,统统割喉!”我冷酷地说。
杜建国和周大军又挥起了手里雪亮的匕首,面露狰狞。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说——”光头接着就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求饶,他似乎终于要崩溃了。
我冲方爱国使了个眼色,方爱国将光头一把提起,让他坐到我侧面的沙发上,然后我点燃一支烟塞到他嘴里,接着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放在他面前,按下录音键。
光头狠狠吸了两口烟,看也不敢看我,接着就哆哆嗦嗦说起来:“前些日子,有个普兰店道上的朋友找到我,说要我带着我的人去星海办点事,说在春天大酒店给我们开好了房间,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没事就住在那里,没事就打牌溜冰。
让那个女的住在另一个房间接客卖淫,说如果有警察来抓,进去后就交代说是酒店方和我们是合作伙伴,酒店的老总和老板让我们在这里干这些营生的,说酒店是要抽水分成的,说酒店给我们提供场所,还会及时通风报信。
让我们只管说这些就行,其他的就不要过问了,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5万的酬劳,先付了10万。我问星海什么人让干的,那道上的朋友说是他也是受人之托让我们这么做的,听说星海那人势力很大,让我们不要问那么多,问多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一看有这么多钱可以赚,又没有多大风险,就接了这活。昨天,我们被抓进去之后,警察做笔录询问,我们就按照之前的交代说了,负责审问的警察头目对我们很客气,对我们的交代很满意的样子,结束的时候还拍拍我的肩膀,夸我是个好同志。
今天早上,有人来给我们交了罚款,我们。我们就被放了,然后,我们拿了剩余的酬金就回了普兰店。刚吃完饭,就。就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光头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说了老半天,大致反复就是这些内容。
我目光阴沉地看着光头。
光头从沙发上滑下来,噗通又跪在我跟前:“大爷,我的亲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撒谎,你这就割了我喉咙。我不敢撒谎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边说,光头边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耳朵,发出一阵哀嚎。
看光头这样,结合吃饭时他们说的话,应该是没有撒谎。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这样认为。
我呼了一口气,伸手关了录音机,收起来,然后站起来,冲杨新华使了个眼色,杨新华会意,接着就下楼去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