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了你们的作战方案,初步可行,我批准了。”李顺说:“不过,我要做一点小小的变动,我先带几个人攻击西面,开火后就找个掩体坚守,缠住他们,吸引对方的火力,为你们打掩护,你们俩带着大部分人马,带着章梅,从东边冲出去,冲出去之后,老秦想办法带他们回金三角,通知天华山营地的留守班,让他们速速和你们会合。
我这边,等你们冲出去之后,就投降,这样死也就死我自己,不会伤害其他兄弟们。对了,我们的车后面有不少作训用的白色斗篷,突围的时候,都披上,在大雪天正好是最佳的隐身衣。”
“你投降也是死!”我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平静地说:“但如果我不投降,跟随我的那几个兄弟也得死,我投降了,他们就不会死!”
“不行,这样不可以!”老秦说:“我绝对不能让你的安全有任何闪失,我一定要保护你安全脱险,革命军离不开你,掸族人民的解放事业离不开你,兄弟们也离不开你。”
“老秦,不要这么冲动,你该明白,今晚的形势,对方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主攻目标是我,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案,大家都得死,谁也活不成,我不露面,就不会吸引他们的主要大队人马,只要我在哪里,他们的人马就会集中到哪里,你们就可以趁势突围,不然,大家谁也走不成。”李顺的口气很平静,似乎他不是要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场宴会。
“走不成就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不同意你的计划!”老秦坚持说。
“老秦,你要违抗我的命令?”李顺严厉地说。
老秦一怔。
我皱眉看着李顺,脑子里寻思着。
“多大个鸟事,革命生涯常分手。同志们,二位长官,现在你们要听我的命令,准备集合队伍,五分钟后按照我的计划出动——”李顺说着,顺手摸起一把微冲。
李顺话音刚落,老秦突然挥起手臂,从李顺的脑袋就是一击——
“啊——”李顺一声闷叫,登时就晕了过去,倒在座位上。
我看着老秦。
老秦看着李顺,喃喃地说:“对不住了,总司令,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抗命了,回去后,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当然,我也可能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不要紧,但我一定要让你活着回去。”
我默默地看着老秦,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感动抑或悲哀。
“马上分发斗篷,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行动!”老秦抬起头,看着我短促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着。
“我带人佯攻西面,吸引对方的大队人马和注意力,那边打响后,你背着总司令看准机会冲过东边的封锁线。”老秦说着将李顺刚才拿的那把微冲递给我,自己掏出手枪。
“好——”我点点头,接过微冲。
微冲在寒夜里发出冰冷的寒光,钢铁的洪流即将在雪夜里涌动。
突围马上就要开始,一场生死大战在即。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突然开了进来,直接开到我们的车子旁停住。接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打开,四哥走了出来,径自走向我们的车。
四哥,四哥来了。
他怎么突然来了?又是从哪里捣鼓来的警车?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拉开车门,四哥钻进车里,看了一眼昏倒在座位上的李顺,然后对我们急促地说:“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外围刚刚又形成了一道封锁线,水泄不通,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特警小队正在沿街向医院方向搜索前进,很快医院的三个大门就会被堵死。”
四哥带来的新情况让紧张的气氛骤然又越发紧张起来。
“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冲出去?”四哥看着我和老秦。
“是的。”我看着四哥说:“我们计划分头从东西两边冲,西边佯攻打掩护,大队人马从东边出去。”
四哥皱皱眉说:“目前的情况,绝对不能硬拼,你们硬冲,是断然出不去的,那样做,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老秦看着四哥:“四哥,你有什么好主意?”
四哥指了指外面的警车,说:“我看,只能智取。”
“智取?”我和老秦看了看那警车,有些没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带来了一个人,在警车后备箱!”四哥说。
“谁?”我和老秦异口同声地问四哥。
“雷正!被我弄来了,正蒙着嘴巴也眼睛捆着手脚扔在车后备箱里!”四哥干脆地说。
“雷正?”我和老秦又吃了一惊,我看着四哥:“四哥,你,你把雷正绑架来了?”
“是的,我看这会儿只有他能帮你们出去了。他是外面那些人的头,由他在,何愁不能安全离开呢?”四哥平静地说。
“你——你怎么把他弄到手的?”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哥,绑架市领导,绑架公安局长,这可是惊天大事,四哥胆子真大,竟然做出了这事,而且,他又是如何做到的?